毕竟没经历过,不知如何回答。
萧蘅他们那些人,还不怎么待见他,不仅没帮他这个新郎官,还跟着一起起哄:“是啊,王爷是要如何娶我们玉官啊?”
白寅说了一句:“不管你们使什么招本王都会娶到萧玉官。”
萧芳便说道:“姑娘们,来!”
落锤的帘子后,有好几个姑娘伸出手。
萧芳道:“王爷只能看,不能碰,要是能从手辨认出你的新娘,你就能跨入门槛,否则白银千两来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如何?”
一共六个姑娘的手,都很好看。
一身红衣还帮着一朵大红花的白寅,嘴角勾起笑容往前走了一步,连那些姑娘的手都不看,只是但看着萧芳说:
“玉官前段时间刚受伤,手掌伤口很深,就是用了再好的药也没这么快恢复如常,这队伍里若没那样的手,小姑姑还是别浪费本王的良辰吉时。”
萧芳内心顿时一阵尴尬,她只想着整白寅却忘了这茬,瞧她这脑袋瓜:“看破说不破,王爷既然叫我小姑姑,不给我面子就不怕后边更难接到新娘子吗?”
白寅眉头微微一挑,转头看向身后的孟庄与白杨。
孟庄立刻上前,将盖着红布的托盘恭敬呈上去。
白寅说道:“本王既然猜错了的答案,是该赔礼,请多给本王一次机会。”
这凤王爷看着是不大好亲近,但还很上道嘛,萧绮罗立刻上前接过孟庄的托盘,将那红布一掀开,她顿时张大口:“哇,小姑,这都是金子啊。”
萧芳可不在乎金子还是银子,而且王爷分明已经猜中,但她不服还反将他一军,本来想问难他的。
但他却以退为进,干脆直接承认了错误,按她的规矩给了钱来获取重新猜一次的机会。
可她不可能再猜他了啊,毕竟人家不猜都知道答案,她要再来一次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所以此刻她只有按着他给的台阶下,否则还显得她是在胡搅蛮缠,耽误时辰。
不得不说,这王爷……大小事都不好好对付。
萧芳说道:“既然王爷出手这么大方,那就请王爷进门来!”
白寅拱了拱手,太不跨入门槛。
他身后的孟庄都忍不住捏了把汗,不愧是萧四小姐的族人,胆子个顶个的肥。
萧芳说:“王爷聪明绝顶,我们就班门弄斧再考验王爷,反正今日嫁娶都在校服,不如王爷全程背我们玉官过门如何?”
“萧姑娘,这只怕不合规矩。”孟庄说道。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何况这场嫁娶本来就特殊。”
“可我们王爷的身体……”
“好。”白寅没等孟庄替他说话,就已经接了下来。
坐在卧房内的萧玉官,却是听得心里一颤,刚开口跟伯母跟姑祖母说:“别让小古这样……”
但白寅已经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萧玉官下意识地就低头,掩饰住自己发烫的脸颊。
但才突然想起来,有红盖头盖着他根本看不到她的窘迫。
白寅先看了一身嫁衣规矩坐在坐榻上的萧玉官一眼,随即与萧玉官的姑祖母与伯母拱手行礼问安。
萧玉官觉得还挺不可思议的。
若是轩辕夙凤的话还好,那人就算心里阴险狡诈,但面上的功夫他也能做得很全,给人一种谦谦君子的错觉。
但白寅是谁啊?
徒手掏心,杀人都不眨眼的家伙啊。
就刚才萧芳在门口为难他的那几下,她一度担心白寅一怒之下,就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
不过还好还好。
不好的是,白寅说:“玉官,今日本王背你过门。”
原本所设解情人咒的现场,就是这个院子,按原来的计划,是白寅用八抬大轿将萧玉官绕着萧家大宅院走一圈,再回到海棠苑。
只是如今,变成了白寅背着她,走在萧家的通向各个院子的路与回廊。
他戴着大红花,她盖着红盖头。
他背着她走了好一会儿,问她:“为何不说话,是觉得本王的背不如轿子好坐吗?”
“没有。”
“那为何一直努力与本王拉开距离?”
他是后脑勺长眼睛了吗,连她故意手抓着他的肩膀将身体往后挺,他都知道?
所以他在背她的时候,故意将背挺得直直的,是为了让她抓不住,必须搂紧他不成?
她可不会上了他的当。
“还是等我好好瞧瞧你口口声声的喜欢,到底是不是真心,再考虑看看要不要拉近与王爷的距离诶!”
她话都没说完,白寅就将她用力一颠。
头上的凤冠有点重,等到她落回他的背后,盖头都差点飞起来,她连忙抬手按住盖头。
另一只手为了稳住自己,不得不改成搂住她的脖子。
他原本故意挺直的背往前稍微弯下,她完全都贴在了他的背后不说,脸也贴在了他的肩膀上,盖头刷的一下滑过他的耳际。
“白寅!”萧玉官怒道。
他则得逞一笑,微微弯着背,背着她往前走。
他都这样了,她还唱反调,只怕又会故技重施,等会儿别说是拜堂,只怕两人穿着喜服也得再打上一架不可。
反正,也许,这是最后她们亲近的时刻了。
萧玉官顺水推舟依偎在他的耳畔,目光从红色的盖头的下方,看他步履沉稳,一步一步朝前走。
分明看不见风景,可因为在他背上,心里装着一片盛景。
刚才只顾着刻意保持距离,此刻才感受到他背后的温度,透过衣裳温暖着她的心脏,她想起了很多与白寅一起经历的事。
有时候又想起与轩辕夙凤经历的事。
慢慢的,轩辕夙凤与白寅她也有些翻不清楚了,只是从他的肩膀上看地面,她突然开口叫他:
“师父。”萧玉官突然叫了他一声。
白寅眉眼一顿,又想起来萧玉官当初为了保命,噗通跪地就拜他为师,可他没想到,在萧玉官如此抵制他与轩辕夙凤的时候,还能开口这么叫他。
就如同她现在也不会叫轩辕夙凤小皇叔了。
“嗯。”
“我走过这条路。”
她走过这条路,应该不是只萧家这条路吧?白寅余光看向肩膀上,被红盖头盖着的人。
这人儿又说:“师父,从你肩膀上看到的路,我好像都走过一样。”
“玉官?”
萧玉官没有回答。
白寅还以为,二代的执念已经与她共存。
但萧玉官再问:“师父,功德是痛吗?”
然后她安静了好一会儿,又说:“那为何弟子每次收功德,就像被砍了一刀。”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她的意识里有人回答,所以她得到答案了之后,又问一下问题。
“那师父,功德很重吗?”
她懵懵懂懂地咕哝:“怪不得弟子都快背不动了,师父,功德究竟是什么呀?”
“善是什么?”
这下她语气更懵懂,像个还未开蒙的孩子:“在弟子背上?那师父,我要背着功德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