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凤王爷走得慢,稍微多花了一点时间才抵达第一院,也就是凤王府的正大殿。
萧玉官才发现,正大殿里集合了不少人。
有凤王府灵官统领傅荣。
有朔月夜守卫凤栖殿的武将跟灵官。
当然也有凤王爷的六个银铃卫。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头发雪白的老太监。
见到凤王爷与太子前来,众人请安。
凤王爷往主座上坐下,淡淡说了一句:“免礼。”
此时白杨才从外边走了进来,跟凤王爷与太子拱手之后,站在了人群的一侧。
因为身份差别,萧玉官不能跟太子站在一块,她便朝白杨挪过去:“这是要干嘛?”
“封赏。”白杨小声说了两个字。
就听到传话太监道高举手中一卷金色锦帛,口中喊道:“圣旨到。”
众人跪下。
“王爷身体不适,安坐便可。”老太监恭敬说了这句后开始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确实是一道封赏圣旨。
朔月夜当晚,凤王府所有当值的人都有赏,大部分人的赏赐是十两银子,包括玉蝶儿也是。
除此之外。
傅荣,因主事追查元凶贺兰春有功,从灵官统领升职为灵官的左司命。
孟庄与白杨,作为执行侍卫护主有功,官阶各自在原来的基础上升一级。
银铃卫袁武,护主有功,奖赏一千两白银。
除此之外,后面一波跟随太子进去护卫的,每人赏银百两。
圣旨宣读完毕,明眼人都知道,那些被奖赏十两银子的,皇帝显然对他们当晚守卫的结果不满意,给这点钱反而是种打脸的意思。
众人恭敬跪下领旨。
萧玉官看袁武那掩饰不住的笑意,就跟着笑了,那小孩这下有钱给妹妹买新衣裳了。
不过,玉蝶儿向袁武投来了很不满的眼神,大概是觉得,区区一个铃铛的银铃卫,还是个小屁孩,竟然抢了她的风头。
呵,女人,有本事你自己别晕倒啊。
众人叩谢之后,老太监将圣旨放回了小太监的托盘内,又恭敬看了太子一眼,与众人说道:“太子殿下这次守护王爷有功,赏赐陛下已在朝堂宣布。”
说完这个他看向凤王爷:“太子殿下孝顺,说护自己皇叔乃是血肉亲情之举,他收了赏赐就是见外,便跟陛下辞了所有赏赐。”
凤王爷微微一笑,缓声道:“彻儿有心了。”
“小皇叔要尽快养好身体,侄儿还要带您一道去狩猎呢。”
“好。”凤王爷虚弱的脸上还是吟着淡淡的笑意,扫视了在座的人说道,“方才是陛下的恩泽,本王的谢礼稍后将由管家代为发放。”
众人有些心虚的,尤其刚才领了十两银子的,基本都是当晚晕过去毫无作为的。
“王爷!”玉蝶儿上前叩首,“玉蝶儿不仅护主不利,还引来邪祟伤害王爷,蝶儿难辞其咎,恳请王爷降罪!”
十两银子的其他人也跟着跪下请罪。
凤王爷淡淡说道:“你等为本王出生入死,本王感激还来不及,何来降罪之说?那晚之事不过是个意外,大家不必介怀,何况……”
他说着这话,目光扫了萧玉官一眼:“本王要活下去,还靠大家多多担待。”
萧玉官嘴角一抽,看着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还是不由想到他当晚说的那句:我知道……你心里讨厌我……我自己也不喜欢……
也许他当时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才跟她倾诉了这句话吧?
凤王爷再道:“本王有些乏了,接下来的事便有劳管家操持。”
“恭送王爷。”
眼看孟庄与凤王爷离开正厅,萧玉官便偷偷溜了出去。
“玉……”太子想要叫住她。
萧玉官已经蹑手蹑脚跨出了高高的门槛。
太子通过窗口看到她追向小皇叔而去,不禁微微得意,估计是去求小皇叔撮合她跟他吧?
萧玉官三步并作两步追到孟庄身边,低声问:“诶……”
“对不住了四小姐!”
萧玉官吓了腿抽起来,连忙看了王爷的背影一眼,做了一个噤声的举动:“嘘,那么大声干什么?”
孟庄愧疚得无地自容:“那晚我担心张将军不肯开门便去请太子,太子当时问我,是何人查出胭脂傀儡的,我怕说是四小姐太子不信,就报了傅统领的名,原本今日最大的功绩,应该是四小姐的才对。”
“对啊。”萧玉官一拍大腿,她刚才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凤王爷身上,竟没想到她连那十两银子都没有,诶不过,用这个借口找王爷不错啊。
她眼睛发亮跟孟庄说:“你请我吃十顿饭我就原谅你。”
“别说十……”
“别的先不说,我有其他事。”她手背拍了孟庄一下,拔腿追上眼前的红衣人,手往身后身后一背挨了过去,甜腻腻地叫道,“小皇叔。”
这位小姐胆子可真大啊,后边的孟庄伸手要抓她,奈何鞭长莫及只能干着急。
凤王爷一语不发,步伐依旧如刚才一般向前走。
萧玉官亦步亦趋跟着人:“王爷,好歹这案子是玉官给您办妥的,皇上不给赏赐就算了,王爷是不是要赏赐点什么给玉官呀?”
他一定会说,那玉官想要什么赏赐呀?
她就矫情地回答他,玉官要小皇叔别不理玉官,玉官希望小皇叔开心……
“那本王准许你回灵国公府。”
what??萧玉官脑补的对话一下就碎了,他这是……几个意思啊?”
凤王爷脸上连笑容都不跟她装了,目光暗淡毫无生机看着她:“你,还有你的姐姐们,从一开始就不想当本王的灵官,本王现在就赏你一个如愿以偿。”
萧玉官在原地站了三秒。
这对话不该是……玉官想要什么赏赐呀?
难道是因为她不够漂亮,连正常少女心的情节都不配有是吗?
“小皇叔。”她三步两步又追上他,“您可说了,我破了案子就帮我接近太子的。”
凤王爷斜睨过来:“太子的衣袖不是轻易就被你勾到手了?还要多近?”
“光勾他袖子有什么用?”能杀得到他吗?不能啊!“我是要嫁给太诶小皇叔……怎么还走得更快了呢……您伤口不疼了啊。”
萧玉官看那冷漠的红衣背影插起腰,吹了吹刘海。
这人现在这副讨人厌的样子,还不如笑面画皮呢。
莫名其妙,太莫名其妙了,他死不了跟她生气有用啊?
再说,她也没让他救她是不啦?
“你最近得罪王爷了吗?”孟庄的声音从头顶上幽幽传来。
“我有机会吗?”从他受伤到现在,她超过十天没见到他了好吗?
那孟庄想不明白了:“可是那天,我跟王爷解释了,本来属于傅荣的那些赏赐应该是你的,但王爷说,就给傅荣不用给你。”
哇,不用给她是什么意思?她给他查了一个月的案子,结果别说赏赐连个好脸色都不给她,有这个道理吗?
“谁稀罕!”
孟庄以为她是没有赏赐生气,心虚补了一句:“除了官阶我不能转赠,其他赏赐我都给你,我这个月的粮饷也给你……我把我的积蓄也都给你啊!”
看萧玉官头也不回地走了,孟庄摸了摸下巴:“莫不是嫌我积蓄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