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将士按时来给轩辕夙凤汇报最新战况。
轩辕夙凤安排李云章与王琦,前去请苏丹国签订割地赔款条约。
安排了军队各部任务之后,大家散去。
“孟庄留下。”轩辕夙凤今天换人伺候了,“夜幽去替本王处理城内各事务。”
“是。”夜幽走了出去。
孟庄上前:“王爷也坐了一个早上了,还是回去歇歇吧。”
“本王想出去走走。”
“是。”
轩辕夙凤往辽城大街走去,还没走多远,孟庄就道:“王爷伤势未愈,还是别走太远,以免影响伤口愈合。”
“你见过那个吗?”
“哪个?”
“在家时,你若是做错事了,令堂会如何处罚你?”
“母亲从未处罚过属下。”
好吧,白问了。
“令尊呢?”
“家训棍。”
“本王不是问你父亲如此处罚你。”
“那是?”
这个孟庄太不会聊天了,轩辕夙凤心里叹了口气,不过也就木头一样的孟庄,才适合跟他出来这一趟,他往前走了几步随口再说:
“令尊惹令堂生气了,令堂会如何处置令尊啊。”
问完,轩辕夙凤觉得自己太别扭了,居然问属下这么私人的问题。
孟庄却不疑有他如实回答:“在家都是父亲说了算,母亲一直都顺从父亲,从不忤逆。”
“呵。”轩辕夙凤短促一笑。
在大夏男子三妻四妾,女子以夫为纲,像萧玉官脾气那么大的确实不多,何况她发脾气的对象还是堂堂王爷。
轩辕夙凤往前又走了一会儿,若无其事再问:
“在坊间,若是男子惹怒了心爱的女子,通常会如何哄劝啊?”
孟庄想了想,笑了:“王爷不必担心,您只要稍微说两句话就好了。”
“哪两句?”
“您随便说任何两句即可,洛璃姑娘又不会真生您的气。”
“……”轩辕夙凤真想把孟庄踢河里去,不过就在此时,他看到了几名妇人在河边浣衣,他观看了片刻顿时有了主意:“孟庄,去替本王做件事。”
最近,萧玉官见到轩辕夙凤立马绕道而行,避如蛇蝎,饶是他有再多诡计,她也不给他施展的机会。
其实她应该立马走的,但她一走,那家伙就有可能跟上来,毕竟白寅似乎可以随时找到她,而他现在还受伤了。
萧玉官推开自己的房门,再转身将门关上。
唉,还管他受不受伤啊?
她叹了一口气往室内走,可抬头的刹那,她避恐不及的人竟然就坐在她房内。
她愣了片刻,立即转身要走。
身后突然发出啪嗒的声音。
她回头一瞧,就见一个搓衣板被轩辕夙凤放在了地上,接着他袍子一撩,就跪了下去:
“本王错了,宝贝儿。”
萧玉官吓了一跳。
不是男儿膝下有黄金嘛?
这凤王爷给她跪搓衣板?!
不过震惊之余,萧玉官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家伙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没眼看,她转身就要去开门。
“夜幽那小子果然在骗本王。”
竟然说只要跪搓衣板,女人不管生多大的气也得消了,这又损又蠢的法子,连他都看不上,何况那么生气的萧玉官?
回去他就剥了他的猫皮。
不过……
萧玉官开门的手却停了下来。
轩辕夙凤心脏一跳,他以为萧玉官肯定不吃这一套的。
他连忙说:
“你若不喜欢这样的道歉方式,本王再换到你气消为止。”
幼稚,真以为做这些她就会原谅他?她冷眼睨着他:“这法子是夜幽给你想的?”
这个还用别人教,她会不会觉得他特别差劲?可她软硬不吃,他真是无计可施了。
“他说在民间,若是丈夫惹怒妻子,跪搓衣板道歉就能被原谅。”
丈夫惹怒妻子……
所以他觉得他们的是什么关系?
萧玉官立即警告自己,不要心软。
但眼前这混蛋见到皇帝都未必会跪,却给她跪了搓衣板,确实是……真会作。
不过让她有点消气的却不是他这举动,而是他竟开口问了其他人该如何让她消气,别人说出跪搓衣板这种纡尊降贵的招儿,他竟然傻傻采纳了。
“你觉得你对我做的那些事,跪一下搓衣板就能抵过了?”
她平时跪他的次数还少吗?
“那本王每日都来你房间给你跪搓衣板,跪到你消气为止可好?”
还想每天来她房间?
“谁稀罕看你跪啊!”
虽然她还生气,但明显愿意跟他说话了,轩辕夙凤便道:“我真不会再欺瞒你。”
“当初也说绝对不会再骗我,可为何又用其他身份来骗我?!”
说到这个,轩辕夙风也有点冤。
“本王当时忘了坦白这个,后来就听到你说不喜欢本王,一时嫉妒就非要让你喜欢不可。”
“你嫉妒谁呢?”
“白寅。”
“一人分饰两角你还演上瘾了?你嫉妒他?”
“是你后来见面,就跟本王强调,只要白寅不要本王……”
他还有理了?萧玉官气不打一处来:“你别强词夺理。”
“本王也没想到,分明知道都是我自己,可不管你更喜欢我的哪一面,我都会嫉妒,甚至我觉得我是白寅跟轩辕夙凤之外的另外一个人,你喜欢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我也难受。”
这人……
萧玉官看着笔直跪在搓衣板上妥协的人,又想到当初她笔直跪在他面前死活不肯低头的样子。
这混蛋非要将两人弄得这么难受,他才舒服了。
“你是个孩子吗,那么幼稚?”
“大概是骗子当久了,怕你见到真实的我会讨厌,所以非要逼你接受我所有的样子才踏实。”
她知道他腿上有伤口,但他就一动不动跪着,萧玉官在心里叹了口气:
“可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相信你了。”
“我们离开这里。”轩辕夙凤突然说。
“什么?”
“你消失后,我突然觉得灵元,复仇,九婴,白虎这些也没那么重要,其实就像普通人一样,朝夕相处,白头偕老,何尝不好?”
萧玉官这下是真做不出反应了,但心脏去止不住狂跳:
“这是你的新骗术吗?”
轩辕夙凤无奈一笑:“嗯。”
“轩辕夙凤!”
“想骗你给我生儿育女,骗你一辈子。”
萧玉官想生气也想笑,更想踹他一脚,她也跪坐在他面前,红着眼睛瞪了他好久,然后靠过去,狠狠咬他的锁骨与肩膀那个位置。
直到嘴里腥甜,给他咬出一个带血的牙印也不松口。
轩辕夙凤哼都不哼一声,只是抬手抚摸她的减头发,低声说:“对不起。”
“我讨厌你。”
她也要这样骗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