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清早,二喜就端着一碗药前往萧玉官的闺房。
冯君乐正好看到便问:“二喜,你端的是什么?”
二喜停下脚步,回答:“四小姐说有点头疼,让我给熬了药送过来。”
冯君乐担心道:“头疼?可要请大夫?”
“小姐说不用,就说喝这药就管用。”
冯君乐看一眼萧玉官的院子,跟二喜说:“那你快去,别让药凉了,再跟四小姐说老爷那我会照顾,让她好好休息。”
冯君乐一早也是来给萧政看药的,到了后厨,还吩咐了厨房准备养胃的小米粥,她在厨房转了一会儿,出来看到丫鬟在倒药渣就问:“老爷的药已经熬好了吗?”
“还没有,大夫说要四碗水熬成一碗水,现在还有两碗水。”丫鬟看冯君乐看她手里的药罐解释说,“这是二喜姐用的药罐,奴婢去把药渣给倒了。”
“那去吧。”冯君乐说完就去看萧政的药,但突发奇想地转头又跟丫鬟说,“等一下,你把那药渣拿过来给我。”
冯君乐一是担心萧玉官生病了又不跟家里人说,上次几乎要了她命的情人咒,还是后来萧家三叔埋怨萧政,他们才知道的。
二来冯君乐也担心,昨夜萧玉官才刚跟萧政确认了萧紫菱的死,万一萧玉官身体又出了什么事,怕是真会要了萧政的命。
所以她让丫鬟去厨房要来一个帕子,将湿漉的药渣包好。
早上来府上的大夫给萧政看病之后,从萧政那屋出来,她再拿出早上的药渣问大夫:“我们府上有下人一直在服用这药,我担心她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所以请你帮我看看这是治什么病的药方。”
灵国公府都要仰仗萧玉官,冯君乐自然不敢说是她在服用,万一真有什么问题传出去对他们家不好。
大夫辨认了那药渣片刻,诧异地看了冯君乐,然后又仔细再检查,然后缓声说:“夫人,这药倒不是治什么病的,而是避子汤。”
避子汤!?
冯君乐突然想起昨晚送萧玉官去城北大牢的护院,说四小姐从大牢出来后就被凤王爷接上了马车,后来王爷的马车到了门口没见两个主子下车,而是又出去转了半个时辰王爷才把四小姐送回府。
可萧玉官这一大早的居然喝避子汤?
“冯夫人?”
冯君乐回过神来跟大夫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李大夫。”
冯君乐脑子里跟心里都乱了,凤王爷不是喜欢他们家玉官吗,怎么在一起了还不想让四小姐怀上孩子?
“玉官……”
室内突然传来萧政的呼唤,冯君乐忙将药渣收了跨步进入房内。
萧政见她进来就问:“萧玉官呢?”
冯君乐心里莫名五味杂陈:“玉官小姐还未起身。”
“她可在家里?”
“在家里。”
萧政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挣扎着坐起来,冯君乐一边扶他一边说:“你昨晚几乎整夜没休息,还是多睡一会儿吧?”
萧政哪里睡得着啊,他坐起来深深呼吸后,又说:“萧玉官醒了,立刻让她来我这里伺候着哪都不能去。”
冯君乐应是,并给他顺气:“老爷是不想让玉官小姐去凤王府吧?”
冯君乐这一两年照顾他尽心尽力,萧政心底是感激的,他也不瞒着她:“我就只剩她跟嫁出去的老大了,她要再出事我也活不下去了。”
冯君乐闻言觉得他可怜,同时又自怜:“老爷说这些话时可想过君乐?”
萧政有些歉疚看着她:“你还年轻,我要真出什么事定然会保你日后衣食无忧,你还可以再嫁他人……”
“老爷!”冯君乐被说得就哭了,“就是为了君乐老爷也得长命百岁。”
萧政心疼她道:“好,好。”
老少夫妻相互拥抱了一会儿,冯君乐抽噎着问:“老爷为何执意反对玉官跟凤王爷在一起?”
萧政知道分寸,没说灵元之事,就说:“凤王爷对玉官并非真心,只是想利用她达到某种目的,玉官跟他在一起,别说她自己的命,就是萧家人的命都不够送的。”
冯君乐心里又咯噔一下,会不会是因为这样,王爷才会让玉官服用避子汤的?可这事又不能跟现在的萧政说。
“可惜玉官不懂老爷的良苦用心。”
萧政回想起过去:“也是我以前给她的关爱太少,别说她对我陌生,有时候我都怀疑他不是我的孩子,她太不一样了,跟谁都不一样。”
萧政坐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身体就支撑不住了便又睡下了。
正好萧玉官此时过来了。
虽然她衣着整齐,穿的还是冬衣,但因为过于留意,冯君乐还是看到了她脖子上方那处的红色印记,很新鲜,仿佛是昨晚刚留下来的。
冯君乐很想问她关于药的事,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话到嘴边又咽回去:“玉官,大夫说老爷身边要留人,你今天能帮我照顾一下老爷吗?”
“能。”萧玉官看着她说,“你身上的伤没事了吧?”
“没事。”
“那你还是去休息吧,我爹这我看着。”
不过冯君乐并没有休息,而是又去了厨房,将她亲手做的让下人蒸在炉子上的糕点下来了,除了送到萧玉官那去的一盘,其余她全部都装在食盒里就带着出门了。
半柱香后,她敲开了一座僻静的小宅院大门,对开门的人恭敬行了一个礼:“洛大人。”
洛璃看了一眼她的身后,眸光一动:“夫人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冯君乐说:“上次大人救我一命,但为避开我与玉官小姐的关系,叮嘱我隐瞒此事,我自然也不能让大人为难就自己来了。”
洛璃嘴角一弯:“夫人如此善解人意本官感激不尽,只是夫人更应该注意自身安全,不过夫人已经来了,敢问是有什么事吩咐?”
“吩咐不敢当,上次大人说我做的糕点好吃,所以我就做了一些。”她是专程来感谢救命之恩的。
洛璃笑:“既然如此,夫人一道进来用个早饭吧。”
一开始冯君乐还有点拘谨,但洛璃比她想得更平易近人,不过她好像心情很不好,一大早就酗酒,冯君乐没劝住也跟着小酌了两杯,两人似乎也很投缘有说不完的话。
可说着说着,洛璃就朦胧醉眼看着她说:“君乐,我当你是朋友才告诉你的,凤王爷根本不喜欢你们家玉官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