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字书写完成，原本填充在笔画当中的鲜血与功德，又缩小成了笔画一角的小小一点红色，并且很快没入了他皮肤之下，以肉眼无法看到。
莲是没办法看到白虎上神在他背后做了什么，如果看到他五百年所积的功德不过是善字的九牛一毛，一定等不及什么莲开次第就撂挑子不干了。
“完事了吗？”莲喘着气问。
白虎上神收了法力，道：“结束了。”
“多谢师父。”没什么诚意地说完莲便起身。
本打算草草跟白虎上神行了礼就走，但站起来朝白虎上神拱手弯腰说：“弟子便先告……”
退字还未出口，人就往前一倒，直接栽入白虎上神的怀里没了意识。
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内侍神幽，再环视了四周的环境，他目光一呆，很明白他又又又因为记功德昏倒了，不过这次也算小有进步，至少还能站起来才倒下。
幽关心地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
“什么，心脏不舒服？”幽立即道，“小神君稍等，小的立即去请神君来。”
“诶诶……”莲伸出去的手落空，幽已经不见了，“这，这叫代沟吗？不对，这叫界沟，这才是真正的天差地别，难以沟通吧。”
就莲起来收拾了自己的功夫，据说日理万机的白虎上神居然已经被请来了，真麻烦，还得再客套一番。
白虎上神看着他问：“具体哪里不适？”
“没有不时，是弟子没表达好让幽误会了，还劳烦师父过来，真是弟子之过。”
见他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白虎上神道：“坐下。”
“弟子真没事。”
“坐。”
莲只能坐回桌旁的座位，老实将手伸到桌面上。
白虎上神就坐到他对面，他用带着让他嫉妒的圣洁神辉，给他仔细地把脉，片刻之后抬眼看向他。
他立即收起嫉妒的小眼神，率先解释：“弟子可说了没事的。”
可别怨他耽误他时间啊，他将自己瘦小的手臂缩回袖子里，笑眯眯地说，“师父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弟子就先回去了。”
“回哪去？”
“回……”
“去凡间吗？”白虎上神确实不想听他那个回字主动说了。
莲笑道：“虽然很想多服侍师父几日，但为了给天下苍生多尽一份绵薄之力，弟子还是尽快去积德行善为好。”
人间可好玩多了，他还有很多朋友呢，虽然他的朋友从认识到现在，有的已经成了他爷爷辈儿，有的已经入土为安，但总比寄人篱下的感觉强。
“非要如此着急？”
“也不是很着急，弟子先去西斗星君神府那玩两天的，正好去看看他的小神兽，多年不见，怪想它们的。”
所以，在他眼里他还不如那些小神兽？白虎上神道：“家里不是也有神兽？”
家里？哦，对，毕竟他也是白虎神殿出生的，说家里也没不对，可怎么听着就那么别扭，但没别扭多久莲就有了更好奇的事：“师父也养神兽？”
白虎上神看了他一眼，沉声回答：“嗯。”
莲立即兴致勃勃地说：“西斗星君养的是鼻涕虫……呃，人间叫鼻涕虫，弟子是说，西斗星君养的那只蛞蝓肉肉的胖胖的很是可爱，据说养久了也能做战兽，能吐毒液那种。他还有一只是蚂蚱，长大了一蹦就是一个山头，腿可厉害了，师父养的是什么品种的。”
白虎脸色突然很难看。
毕竟他要说出自己养的是什么品种，与莲嘴里说的蛞蝓、蚂蚱放在一起实在是……有点憋屈。
一旁的内侍小神看神君的脸色，慢慢地往门口退了一步，嘴里还轻轻咳了咳，提醒莲适可而止。
莲对神兽极度偏爱，很热切地与神君探讨：“西斗星君说，很多地方没有通行令他去不了，若是师父的话能找到更好的品种。”
这倒是真的，白虎上神问：“你想要什么品种？”
“我……”
“除了蛞蝓。”
莲摆摆手：“蛞蝓老西头那就有，我想要一只臭屁虫！”
侍神幽闻言又往门口退了一步：“咳……”
莲说：“我查了一下，臭屁虫也可以做战兽，能吐毒气的，我想知道到底是老西头蛞蝓的毒液厉害，还是臭屁虫的毒气厉害哈哈……”
滔滔不绝说到这，他终于看到白虎上神的脸色不对了，所以他就不喜欢跟他呆在一块，兴趣爱好不同就是一个障碍啊。
莲小声问：“师父不喜欢神兽这个话题么？”
白虎上神想了想，说：“你说那些虽归类在兽族，但却是最低等的，就好比人类的昆虫。”
萧玉官就问：“所以，师父是看不起昆虫吗？”
说完立即接到白虎上神一记严肃的眼神。
“弟子开玩笑呢。”所以跟他聊天好无趣，一点幽默感没有，“我知道他们只是神界山中低等的虫子，但品级高的神兽普通仙神不是禁止饲养吗？”
就算不能养，他喜欢蛞蝓跟臭屁虫是什么癖好？
好的没学，倒是学来了西斗星君的怪癖，怪不得回到神殿一溜烟就不见人影，在西斗神府倒是乐不思蜀。
看他脸色依旧没有缓和，莲立即该吹捧道：“我们这些小神自然不能养神兽，但师父这么厉害就不一样了，不知道咱们神殿里养的是什么神兽，能不能让弟子跟他玩一会儿？”
侍神幽屏息，人已经悄悄退出门外，连一声都不敢咳。
果然，他家神君看了莲小神良久之后，说了两个字：“老虎。”
莲突然脊背一凉，吹捧的笑容完全僵住，好一会儿才不由自主抽搐两下，他只能硬接话题：“不，不会是白色的吧？”
“白色。”
莲不由咽了咽嗓子：“还很大？”
“很大。”
莲这下不敢说话了，坐在座位上五脊六兽。
白虎上神问：“要养吗？”
莲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白虎上神却再问：“要跟他玩一会儿吗？”
莲身子一滑，立即从座位上下来给他跪下：“弟子不敢了。”
白虎上神看了他片刻：“如何不敢了？”
“弟子……凡间还未太平，弟子何敢谈闲事，弟子还是尽早回凡间积德行善。”
还敢跟他说回？白虎上神看俯在地上的小人儿说：“最近你不必去凡间了。”
为什么？莲不解抬头：“弟子还要修炼呢。”
“为师带你去修炼。”
他带他？大战神带他修炼？！莲有些傻眼：“师父要带弟子去哪里修炼。”
白虎上神想了想，道：“漳泽之地蛞蝓泛滥，为师带你去灭蛞蝓。”
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