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月转身从苏慕容一包银子里拿起几个元宝,将烙印背面亮给众人看。
府司大人,南将军和君北齐,还有其他人全都看到元宝背面清清楚楚烙着南家银铺四个大字。
苏慕容疯了一样大叫:“有烙印怎么了?每家银铺都有烙印,我的银子不能有烙印?”
南初月摇头冷笑:“二娘,你没仔细看吧!这几个元宝上可恨比之前的多了两个祥云纹,这时我三天前才让他们烙上去,只给过周掌柜,请问二娘,这银子为何回出现在你房里?”
“啊……?我……!”
苏慕容没想到银子烙印会出现问题,一时间整个人都懵怔住,脸色死灰一般难看跌坐在地上。
听见这些话跪在外面的孙掌柜也慌了,脸色如土爬在地上不停颤抖。
心里万分后悔盗银子的时候怎么不仔细看看烙印,也恶毒咒骂南初月,竟用如此刁钻的办法对付他。
南初月对府司大人道:“大人,什么赤花藤的颜色都并非真的证据,真正铁证就是我重铸了两万两银子的烙痕,并且只暗中交给周掌柜收管,如今这些银子出现在哪里?哪里的人就是内鬼。”
孙掌柜一口气提不上来,竟反差双眼一花点晕过去,阿才也彻底没了狡辩说辞,只能磕头如捣蒜般求饶。
南老将军恨怒的看着孙掌柜,又看着摊坐在地上的苏慕容,伸出手指着她脑门儿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吼出一句:“贱妇……1”
之后怒气攻心,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立刻被在他身后的君北齐搀扶住。
管家见急忙带着家丁上去先扶老爷回房。
这里南初月躬身对府司大人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请府司大人定夺。”
“好!”
府司大人赞赏的点点头,吩咐衙吏将孙掌柜,阿才和苏慕容都押走,回府衙细细查问。
衙吏马上上前按住苏慕容,但这是,只听君北齐幽幽道:“且慢。”
众人都回头看着他,南初月也一脸疑惑,不知君北齐要干什么。
但见君北齐坐在一株花树下的轮椅上,不疾不徐道:“你们南府的账算完了,本王的还没算完。”
“什么?”
南初月更惊讶。
玄五上前一步凛声道:“此毒妇适才口口声声辱骂我们宁王妃,我们宁王的正妃岂容你这种毒妇辱骂?来人,给我重重的打。”
“是!”
宁王府侍卫大步上前,冲苏慕容走过去。
“不,不……”
苏慕容此刻更吓的心胆俱碎,那侍卫走来手执一块短竹板,抡圆了胳膊重重扇在苏慕容脸上。
“啪……啪……”
两下过去,苏慕容连喊叫的能力都没有了,血顺着脖颈淌下去。
玄五仍厉喝:“给我重重的打,她骂了宁王妃几句就打一下。”
“是!”
侍卫加重力气,围观群众都捂住眼睛不敢再看那张惨不忍睹的脸。
终于,打完了,君北齐才恭送府司大人离开。
南府也暂时安静下来,众人都惊怖着心思各自回房。
南初月才有功夫看向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君北齐。
“如何,王爷,我处置的可如王爷法眼?”
“啪啪啪……”
君北齐坐在雕花轮椅上轻轻合拍双掌:“宁王妃果然胆识超群,能谋善断,不过,宁王妃以为这件事就算完结了吗?”
“当然没有。”
南初月坐在君北齐身边,拿起杯盏咕咚咕咚喝了两个杯茶,刚才斗得太激烈,很是口干舌燥。
君北齐一脸嫌弃看着她:“你怎地如此粗鲁,过几天云太妃寿诞会大宴群臣,你这等举止入宫岂非让人笑掉大牙?”
“砰”地一声,南初月狠狠将茶杯放在桌案上。
“丢人也是丢我自己的脸,宁王跟着操什么心?”
君北齐被一句话怼住,登时冷凝双目道:“你是不是斗赢区区两个奸猾鼠辈就疯了?连本王也敢冲撞?”
南初月忍不住“嗤”一声笑出来。
纤纤玉手半掩唇角笑道:“原来王爷有带我进宫的打算?我还以为宁王妃没有我这号人物呢!”
这差不多是君北齐第一次看南初月笑的如此轻松怡然,似乎除掉内鬼让她肩上卸了很多重担。
君北齐忽然心底微微颤抖一下,他才想起南初月也是个软玉温香的女儿身,终日沉旋在各种四伏杀机之内对她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
想到这里君北齐居然没再责怪她,双臂转动轮椅便向弦月居过去。
南初月随即跟在后面,代替玄五帮他推动轮椅。
两人走在池馆水榭间,月辉清冷,夜风微拂,似乎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惨斗只是场梦境。
南初月轻轻说道:“王爷,我知道这件事不会轻易结束,君耀寒绝对不甘心南家这块到手的肥肉被夺走,所以,王爷,我若是想保护南家,还希望王爷能出面。”
“本王?”
君北齐被南初月推着,淡淡问。
“是!西离和东城国所有官者都没有人敢对君耀寒动手,所以苏慕容很快就会反扑,那时候我不一定能保住南家。”
“王爷……”
说着,南初月停下轮椅,让君北齐面临南府偌大谢庭兰玉、轻烟柳影的花园,她走到君北齐面前蹲下身,望着他双眼郑重说道。
“我需要王爷的帮助,如果王爷有条件,就算要我的命我也会答应。”
君北齐定定看着她,南初月双眼中倒映着月光,流转出期盼的目光。
但,君北齐决然转回头,仍旧自己转动轮椅,淡淡道:“此事容本王再议!”
说罢,自己快速走远了。
南初月有些失望的看着君北齐背影越来越远,她已经没有半点时间再拖延了。
于是南初月陡然放大嗓门喊道:“王爷,你要想到什么时候?”
远远地,传来君北齐若隐若现地声音:“等你……的时候。”
“什么?”
南初月皱眉,根本没听清最后说等什么样的时候。
这时,却忽见玄五从假山后跳下来,嘴角叼着一根草叶笑道:“王妃娘娘,你是不是没听清王爷说什么?”
“那又如何?”
南初月拉下脸,埋怨君北齐总是这样如云山雾罩的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玄五嘻嘻一笑:“不瞒王妃,属下倒是知道王爷的心思,只不过……”
“怎么?”
南初月试探地问。
“只不过王爷不是轻易相信人的,王妃只要能得到王爷信任,他自然回帮你的。”
“切!”
南初月冷笑:“用你说?难道我不知道么?”
玄五毫不在意南初月的态度,耸耸肩问:“那王妃知道为何一直没得到王爷信任吗?”
“这……”
南初月迟疑了,其实她心底是明净的,只要她肯同意完结合榻礼,还有和君耀寒不再有瓜葛,就能得到君北齐信任。
可惜,这两件事她都做不到。
但忽然,南初月发现现在也是一个好机会。
能打听龙血磷的好机会。
于是南初月招手叫玄五靠近些,低声问道:“我跟你打听一样东西,不过你要保证听完不告诉任何人!”
“我用项上人头保证。”
玄五信誓旦旦。
南初月左右再看看,周围绝对没有其他人,然后谨慎问道:“你可听说过龙血磷这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