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取得南宫萧谨的同意后,沐冰开着直升飞机送她们回深城。
回到简家,简微安片刻不敢耽误,径直来到后院一口已经干涸的水井旁。简灵溪从杂物房里搬来一架梯子,放入井中,人往下爬。
简灵溪拉住了她的手,满脸戒备:“你做什么?”
“给你拿坠子啊。”简微安回答得干脆:“坠子就放在这枯井里面。”
“你上来,我去拿。”简灵溪半丝不敢放松。
“简灵溪,你也太小心了吧?这口井一直在,总不会有密道吧?而且,那个人武功那么好,我一个弱女子能逃得掉?”简微安看向沐冰,眼底满是惧怕。
此时自己确实占有优势,但简灵溪还是不放心。
“好啊,那你自己下去拿吧。”简微安爬上来,站在井边,让简灵溪下去:“在井底靠左,往下挖,里面有个盒铁子就是了。”
简微安一路遮遮掩掩,现在突然说得这么明白。
简灵溪又对她产生怀疑了,不知为何,她很难再相信简微安。
“我去拿。”沐冰上前,利落下了井,井盖竟自动盖上。
简灵溪惊觉上当,刚一转身,一把黑洞洞的枪对准她的脑门,简微安嘴角挂着巫婆般的笑:“简灵溪,我看这次还有谁能来救你?”
此时从屋里冲出来一帮穿着黑西装的保镖,为首的是一名五十岁开外的男人,长相凌厉,双鬓斑白,一双沉郁的鹰眼看得人心慌。
“哈哈哈哈……微安,我真没看错你,你是我见过最有胆识最聪明的女孩子。”黑鹰大步走来。
“你们……”简灵溪瞠目结舌。
简微安双手环胸得意的笑:“从挖坟开始,我们的目的就是抓住你。可是,南宫萧谨把你保护得太好了,我们没有下手的机会,只好演了一场苦肉计。简灵溪,认命吧,不管你再怎么自作聪明都斗不过我。”
黑鹰揽住简微安的肩,简微安排斥得挣扎了下,见他没有松手的打算,也就任他去了。
“你们处心积虑想要干什么?”简灵溪看着被盖上的井盖,十分担心。
这口井很深,井下的空气少,呆太久,人会缺氧的。
“简灵溪,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犯蠢?”简微安迈步上前,扬起了手,之前她所受的苦,要千倍万倍讨回来。
简灵溪没有被动挨打,及时抓住了她的手腕,重重将她推开。
简微安自幼娇生惯养,轮力气自然比不过坐过一年牢的简灵溪,一下子被推远。若不是黑鹰扶住她,她就摔倒了。
“简灵溪,我们新仇旧帐一起算。”简微安知道赤手空拳,她不是简灵溪的对手。
但被扎针的仇,她一定要自己的报。
转身到杂物房里取来一条鞭子,重重挥向简灵溪。
“啪”地一声,简灵溪手臂被打中,皮开肉绽。
简微安并不解气,反而更加激起她的兴奋,一连挥出几好鞭,简灵溪闪躲不掉,只能别过身去,用后背来挨打,尽量减轻伤势,保护自己。
这次确实是她太蠢了,她知道简微安诡计多端,还是上了她的当。
她犯的错,她自己承担,可若因此害了沐冰,她就罪孽深重了。
“好了,住手。”简微安打得正起劲,黑鹰出声。
凤眸一瞪,简微安不甘地说:“怎么?你也看上她了?”
“小宝贝,别乱吃飞醋。你吃了这么多苦,才把她骗来,不是为了打她一顿的。”黑鹰脸色阴晴不定:“别忘了我们的正事。”
“哼。”简微安心不甘情不愿,将鞭子甩在地上,霎时,尘土飞扬,落叶碎裂。
没关系,来日方长,她有的时间慢慢折磨死她。
“来人,把她带走。”黑鹰一声令下,几名保镖上前,将简灵溪团团围住。
简灵溪满脸凝重,左右看看,人太多了,她的药只能用一次,如果不能一击即中,她会受更多苦。
权衡利弊,她决定先保全自己。
她相信南宫萧谨很快会发现她被抓了,他一定会来救她的。
简灵溪放弃挣扎,任由保镖将她绑得严严实实,蒙上眼睛,塞进车里。
看不见东西,感官更加清晰。
车行驶在凹凸不平的路上,十分颠簸。
路边的地方有牛羊的叫声,还有乡下的电动三轮车声。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下,简灵溪被拖了下来,关进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
这是一间土坯房,没有装修过,只有一扇门,没有窗。
四肢被绑,简灵溪爬不起来。
只能蠕动着朝墙边挪动,借墙支撑,坐直了身子。
在想办法自救的同时,她要先保存体力。
她相信不用多久,简微安和黑鹰就会来审问她。
他们费尽心思,让简微安当饵,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不出简灵溪所料,没过半小时,简微安换了一套时尚的阔腿裤套装,脸上化了妆,一改之前的狼狈,光鲜而霸气,像个大姐大。
将鞭子卷了几圈,放在掌心里轻拍,姿态散慢又霸气:“说吧。”
“说什么?”简灵溪反问。
“医书在哪里?”瞬间角色互换,简微安眯起眼,展开鞭子。
“呵……”简灵溪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
“我笑你挺能适应,从受害人变成加害者,过程衔接得毫无违和感。”简灵溪唇角上扬。
“找死。”简微安扬起鞭子,抽在简灵溪脸颊。
血痕立现,简灵溪并不在乎。
“简灵溪,我劝你最好别逞口舌之快,免得受苦。乖乖交出医书,或许,我还能劝黑鹰饶你一命。”
简灵溪闭上眼睛,不理会她。
任由简微安一个人唱独角戏,她是绝对不可能把医书交给他们的。
那是妈妈留给她最珍贵的东西,就算是死,她也要守护好它。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简微安也知道打骂对简灵溪没有用,她自幼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承受力比一般人强。
她都可以撑过来的事,她一定也可以。
“来人。”简微安大喝一声,门开了,一名保镖手上端着一个骨灰盒。
简灵溪心头剧颤,脸上却不动色声。
还是这一招,她不会再上当。
简微安冷冷一笑,给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牵来一条狗,打开一个狗罐头。
简微安蹲下身子,摸了摸大狗的头,在它耳边说:“虎子,这次给你吃点特别的。”
在简微安的授意下,保镖打开骨灰盒。
“简灵溪,你可仔细看好了,你妈被喂狗,全是你害的。”
“……”简灵溪目眦欲裂,血色在眼底涌动,恨不能冲上去杀了简微安。
简微安拿起一根勺子舀起一勺骨灰:“虎子,好好享受吧,能吃到沈静仪的骨灰,不枉你做狗一世。”
“住手!”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简微安早被简灵溪碎尸万段了。
唇角浮着冷笑,简微安维持着动作不变:“说吧。”
简灵溪用力挣扎:“简微安,你还有没有点人性?你这样对待逝者,就不怕冤魂索命吗?”
“哈哈……沈静仪活着的时候就没有斗过我妈妈,她都死了十几年了,怎么向我索命?简灵溪,我没有耐心的,再迟一秒,你妈就进了狗肚子了。哈哈……”简微安笑得疯狂,扭曲。
“妈妈……妈妈……”看着那一勺子骨灰,简灵溪痛得连灵魂都在颤抖。
她知道简微安诡异多端,这些骨灰未必是真的,更未必是她妈妈的。
但她冒不起这个险,机会只有一次,万一是呢?
她将来有什么颜面到地下见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