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灵溪满脸震惊,看看梁安琪再看看南宫萧谨,唇嗫嚅着,喉咙干涩得厉害,发不出声音。
他是为了血莲才跟梁安琪做的交易?他为了救她,几乎丢了命?
故意忽略简灵溪的惊愕,南宫萧谨垂眸不语,手里把玩着血色坠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电闪雷鸣,重重雨帘下,天地间一片朦胧。
南宫雷鸣满脸焦急,朝着南宫萧谨喊:“这东西是无价之宝,安琪都已经给你了,你就再帮小蕊一次吧。”
“这东西本来就是我应得的,是你们出尔反尔,还差点儿抽干了我的血。这世上就梁小蕊命贵,其他人就该为她付出?不计回报。”南宫萧谨冷冷挖苦。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梁安琪满脸焦急:“不是我不想给你,是你被人带走了……我……”
“那就谢谢你特意送来了。”冷冷反怼,南宫萧谨命令保镖推他回屋。
梁安琪再度冲上前,力气之大,保镖都被她冲撞得后退了好几步:“不,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我为什么不能?我没有给梁小蕊输血吗?”南宫萧谨冷哼:“你们抽了我那么多血,现在应该还剩下不少吧。”
“二少,这都是陈启自作主张,不是我指使,不是我。”梁安琪百口莫辩。
“把他带走。”南宫萧谨目光落在陈启身上,吓得他浑身瑟瑟发抖。
之前他一心只想为梁小蕊多存一点血,鬼迷心窍,根本没发现南宫萧谨的恐怖之处。
此时他才真正意识到他不是个普通人,更非他惹得起的人物。
“是。”保镖上前,将陈启拖走。
“不,你们放开我……放开我……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就算做错了事也应该由法律来制裁,你们不能动用私刑。不可以……”陈启的喊声越来越远,终被雨声覆盖。
“我们回去。”南宫萧谨对简灵溪说。
简灵溪点头,推着他往别墅走去。
梁安琪再度冲上来,双眼通红,雨水顺着发梢滴落,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沿:“南宫萧谨,你真的这么狠?”
简灵溪怕梁安琪发疯,忙推着南宫萧谨大步往里冲。
南宫雷鸣一把抱住梁安琪的腰:“安琪,安琪,算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吧。”
“你还有什么办法?我们的女儿,她快死了,你不帮我,还阻止我。南宫雷鸣,你是不是有别的想法?”梁安琪失去理智和南宫雷鸣大吵起来。
“你冷静点,安琪。”南宫雷鸣抓着梁安琪的肩,用力摇着,想使她平静下来。
大雨倾盆,他们全身湿透。
“雷鸣,怎么办?我救不了我们的女儿,我不是个好母亲,我对不起小蕊,对不起你……”回过神来,梁安琪趴在南宫雷鸣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不,安琪,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这一切都是命,是老天爷对我们的惩罚。”南宫雷鸣亦痛苦万分,女儿同样是他的命,他岂能不伤心?岂会不想救?
无奈的是,南宫家血型特殊。他是她的亲生父亲,不能直接给他输血,怕会诱发溶血症。
两人在雨里抱头痛哭,悲伤难发自抑。
……
简灵溪推南宫萧谨进了别墅,立刻关上大门,深怕南宫雷鸣会追上来,纠缠不休。
她是同情他们的遭遇,但她更气他们的冷血残忍。
南宫萧谨是她亲手救回来的,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他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急。将责任完全推给医生,她不信。
“南宫萧谨,你身上都淋湿了,去洗个澡吧。”想到他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简灵溪心情很复杂。
“这血莲你打不开?”南宫萧谨和简灵溪的关注点不同。
拿起缠在手腕上的血莲,借着灯光,简灵溪更加清楚看到里面了它的形状。
这个坠子就是一个天然的容器,血莲盛放在里面。
简灵溪摇了摇头:“我没有把握。书上记载血莲生长于山峰之巅,极寒之地,传说它可以解百毒。但没人真正见过,我更是第一次见。”
南宫萧谨微微颔首,不再逼她。
简灵溪在他面前蹲下,抬起头与他平视:“你不该为了我这么冒险。”
“我答应过的事一定做到,不管对象是谁。”不想简灵溪为此纠结,南宫萧谨声音平静:“而且,梁安琪并没有讨到好处。”
“可是……”你差点儿丧了命。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血莲取出来,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南宫萧谨转移话题。
“嗯。”简灵溪点头,为了自己,为了小彤,也为了不辜负南宫萧谨,她一定要取出血莲。
……
简灵溪一整天都呆在药房里,连三餐都没有吃。
秋婶担心她会忙出病来,南宫萧谨敲响了房门。
“秋婶,我真的不饿,我忙完这些就去吃饭,你放心吧。”以为又是秋婶,简灵溪扯开嗓子回应。
“是我。”富有磁性又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简灵溪不敢怠慢,打开了门:“你哪里不舒服吗?”
南宫萧谨脸色微微一沉:“不生病都见不着你了?”
“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以为……”简灵溪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她真是忙糊涂了。
“出去,吃饭。”简单的几个字,不容人置疑。
简灵溪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出反驳的话,跟着南宫萧谨出去。
匆匆吃完了饭,她又要回去继续研究。
南宫萧谨冷喝一声:“站住。”
“还有事吗?”简灵溪苦着脸,他这是怎么了?
“有。”
“什么事?”简灵溪打起精神。
“睡觉。”
“啊?”某女瞠目结舌,怀疑自己听错了。
“还不快过来?”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位,南宫萧谨一脸严肃。
简灵溪尴尬红了脸,喉咙发涩:“那个……我还不困,你先睡吧。”
见她又要开溜,南宫萧谨面色更沉了几分:“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这是命令。”
“南宫萧谨,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真的一点都不困。你就让我继续研究会儿吧,不然就算躺下我也睡不着啊。”简灵溪苦着一张脸。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累坏了自己,得不偿失。”脸部线条冷硬,说出的话却十分暖心。
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她都是铭感于心。
只是,有些事,并不会照着想法走。
她必须将有限的时间都用在重要处,不给自己将来后悔的空间。
“快点。”见她仍忤在原地不动,南宫萧谨催促。
叹了口气,简灵溪屈服了:“我去个洗个澡。”
在药房呆了一整天,她身上全是中药的味道。
“嗯。”南宫萧谨应了声,拿起书本继续看。
简灵溪拿着衣服进入浴室,洗了个澡,换了睡衣出来,走到沙发要躺下,南宫萧谨冷声命令:“过来。”
“我睡这里就可以了,我习惯了。”说完,似怕南宫萧谨会抓她上床,快速躺下,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她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停顿。
将她幼稚的举动尽收眼底,南宫萧谨只觉得好气又好笑。
她有时特别冷静,理智得令人心疼。有时又很幼稚,常常令他哭笑不得。
简灵溪是真的累了,没过多久,传出均匀的呼吸。
南宫萧谨下床,将轻巧的她抱起来,小心翼翼放在大床上。
在她身边躺下,替俩人盖好被子。
睡梦的简灵溪表现最有诚实,寻着温暖的地方,她偎进南宫萧谨怀里。
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南宫萧谨浑身僵硬,手都不知该放在哪里?
轻叹一口气,他这不是自讨苦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