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婶,你来得正好,尝尝我的手艺吧?”她做的都是一些药膳,润阴补阳,补气益血,没什么特殊的禁忌,沈兰的身体也能轻松食用。
“好啊。”沈兰也不推辞,爽快答应下来。
简灵溪忙将桌子收拾出来,将饭菜放上去,叫佣人多添了一副碗筷。
为沈兰拉开椅子,简灵溪招呼道:“三婶婶,你请坐。”
“谢谢灵溪。”沈兰亦笑得和蔼可亲,三个人吃得津津有味,其乐融融。
简灵溪这次做的菜得到沈兰大力的夸赞,南宫萧谨虽没有太多语言表达,但他用行动支持。
被人赏识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不管哪一方面亦然。
很快吃完了饭,简灵溪泡了花茶给他们解腻,消食。
看得出他们有话要说,她很识相要走。
沈兰唤住了她:“灵溪,你过来,坐这边。”坐了自己身边的位置,沈兰一脸温柔。
盛情难却,简灵溪在她身边坐下,看了对面的南宫萧谨一眼。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微妙,简灵溪暗暗坐直了身子。
深吸一口气,沈兰轻轻地说:“阿萧,我知道你不爱听,但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去看看二哥?”
简灵溪有预感沈兰是来当说客的,没想到她这么直接。
“你觉得我应该去?”对沈兰,南宫萧谨多了几分敬重。
“怎么说呢?你一路走来有多难,我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你执意不去,我也可以理解。只是,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了。”沈兰声音很轻,没有给人压迫感,而是一种类似于哀伤的祈求。
南宫萧谨沉默了,此时的他没有怼老爷子时的戾气。她不知道他是压抑深了,还是故意伪装。
不过,看得出沈兰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很重。
他不想让她失望伤心,也不想勉强自己。
“阿萧,这件事很突然,大家都没有心理准备。我知道这样劝你,让你很为难,你心里不好受。阿萧,人的一生要经历很多,不如意十之**。二哥以前是做了很多不该的事,但他……生了这么重的病,你就原谅他吧。”说到“原谅”两个字,秦兰音量都变小了。
“原谅……”南宫萧谨唇角微勾,细细咀嚼着两个字。
他没有任何过激的语言,甚至没有愤怒。沈兰却是一阵心虚,她知道此时提出这样的要求真的很不应该。
异位而处,她都未必做得到,凭什么用道德绑架去要求别人?
沈兰有些羞愧,站了起来:“阿萧,或许我真的不该来这一趟,但我真心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
“三婶婶,我送你吧。”不想让沈兰太尴尬,简灵溪站了起来。
朝简灵溪投来感激一笑,沈兰拍了拍她的手:“好啊,正好我托人从国外买了一些花茶,你去拿些来尝尝。”
“谢谢三婶婶。”简灵溪道谢,两人相互搀扶着走了出去。
到了前院,沈兰才幽幽叹气:“这次二哥突然得病,老爷子很伤心。我也知道不该逼阿萧,但医生说,二哥的情况不容乐观,我真的不想阿萧将来有一天后悔今天的决定。”
简灵溪看向沈兰,思忖了一下子还是问:“三婶婶,你认为萧谨应该去看他吗?”
南宫萧谨不认这个父亲,她也亦不敢开口唤他爸爸。
沈兰眉心锁成两道“川”字,抬头看了下天:“我能理解阿萧内心的恨,二哥之前实在是太荒唐了,为了一个护士,抛妻弃子,害得二嫂……哎……可二十年过去了,现在二哥又得到这样的病,我还是继续阿萧能放下心中的仇恨。没有爱,哪来的恨?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不希望阿萧承受那样的痛苦。”
简灵溪听了感慨万千,她和南宫萧谨的经历实在是太相似了。
她能完完全全理解他的感受,并且知道他每一个愤怒的挣扎点。
这种感觉特别复杂,绝不是可以轻易原谅的。
“三婶婶,对不起,我不想逼萧谨。”简灵溪垂下了头,简世勋的事,南宫家人还不知道,她也没必要自揭伤疤。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她既办不到就不该答应,让别人尴尬,自己也痛苦。
沈兰并不生气,反而笑得很理解:“灵溪,你很坦白,我很喜欢。你能处处为阿萧着想,我真的很开心。这才是一个妻子应有的样子。好了,我不为难你们。你回去吧,好好陪陪阿萧。他看似冷漠,内心却很柔软。不管他表现得多么强势,不在乎,终究是割舍不下血缘亲情的。”
“好。”简灵溪将沈兰送到门口就踅回。
她刚进屋,南宫萧谨正在客厅坐着,看样子似乎在等她。
简灵溪笔直走向他,勇敢迎向他的审视。
“你要说什么,就说吧。”南宫萧谨语气淡淡,让人听不出一丝丝情绪。
“我想帮你针灸一下。”简灵溪此话一出,南宫萧谨一怔。
“你……”
简灵溪在他面前蹲下来:“你刚吃了药膳,再配合一套针灸会事半功倍。”
静静看她一分钟,南宫萧谨唇角微微上扬:“你什么都不说,岂不是辜负了别人的期待?”
“我什么都没有答应,何来的愧疚?”简灵溪反问。
冰眸渐渐龟裂,化出一道水来。
“走吧。”他的转变太大,简灵溪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
怔忡了好一会儿才理解他的意思,忙上前推着他到房间。
在无人的地方,他们都不必再伪装了。
简灵溪去拿自己的针包,对南宫萧谨说:“你把衣服脱了,到床上趴着,我马上就来。”
说完,感觉一道异样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
“轰”地一下,简灵溪脸红成了煮熟的虾子,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令人浮想联翩。
可她真的很单纯啊,没有半分不轨的意思。
“咳咳……”简灵溪轻咳了两声,用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转身就走。
在某些时候,南宫萧谨会故意捉弄她。
实在她弄不懂南宫萧谨的态度,他愿意倾尽一切帮她,在态度上又有几分疏离和神秘。
越和他相处得久,她越是搞不懂。
甩了甩头,简灵溪甩掉不该有的遐思。
她拿了自己的工具,还有一些特制的精油。
当她再度进来,南宫萧谨如她所愿。
脱掉上衣,露出结实有肉的上半身,趴在床上等她。
这副画面真的令人浮想联翩啊,简灵溪脸很烫,不管她怎么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就是无法让脸上的温度快速降下来。
幸好,南宫萧谨老老实实趴着,没有看到她的脸,否则,她就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简灵溪先倒出一些精油,用掌心搓热,再按在南宫萧谨双肩上往外推。
这种按摩,手法很重要,她也是第一次试,不知道动作如何,只能询问南宫萧谨的感受:“这力道怎么样?”
“嗯,很舒服。”南宫萧谨像是要睡着了一般,声音带着鼻音的软呢。
简灵溪脸上的红晕加深,她是个正经的医者。是在帮他治病,此时怎么像是一个按摩女郎?
快速调整心态,不让思想继续偏离轨道。
试了几次后,简灵溪动作越来越纯熟。药物的浸透也越来越快,南宫萧谨背上渐渐出现一种灼烧感。
开始并不强烈,推着时间流逝,越来越热,仿佛着火一般,快要烧起来。
见南宫萧谨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简灵溪见时机成熟,拿出针包,开始给他针灸。
扎入第一针,南宫萧谨疼得忍不住发出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