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度蓝桦所料, 区区一系列盗窃案,统共也没多少积分奖励,倒是因为在实际办案中推广了提取指纹的方法, 来了个大头。
盗窃案每起只给25积分,五起算下来才125, 杨小水的囚/禁、强/奸案折算50积分,加起来一共不满二百, 而光是这几起案件中耗费的磁性粉末成本就超过三百,完全的入不敷出。
好在还有后面的:
“推广指纹在案件侦破中的实际应用, 大大缩短破案过程,进行了史诗级创新,改变社会固有观念, 影响深远,奖励积分1000;
促成技法传承,开创新流派, 意义深刻,奖励积分1000。现有积分合计22675。”
最后一条奖励着实出乎度蓝桦的意外,没想到教人的奖励竟然这么丰厚……
十年育树, 百年育人,这话说得果然不错啊。
另外, 针对提取指纹耗费巨大的现实问题, 她考虑了好久, 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一来长此以往积分很可能不够花的;二来么,单纯依靠从系统商城兑换终究过于被动, 说句不中听的, 等她死了, 现在所做出的努力也就完全白费了。
为长远计,她已经决定要学着做粉末了。
其实基础款的磁性粉末构成并不复杂,只是对于细致程度要求比较高,因此攻克难点主要集中在如何利用大禄朝现有的打磨技术,成功获取自己需要的金属粉末。
虽然可能会比较难,但至少有个大方向,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十年。她这副身体今年也才24岁,还能熬!
说到这个提取指纹教学,最终获胜人选出来了:林家良,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毕竟年轻,又读过书能写会算,思维敏捷远非其他同僚可比,进入最后的考核阶段后很快把另外两名竞争对手:高平和园丁甩在身后,最终以明显的优势取胜。
一群人都闹着要林家良请客,林家良偷眼看着高平的反应,并不敢得意忘形。他敷衍了一回,又私下找到高平,“头儿……”
高平不是输不起的人,虽然败给自己的手下有点尴尬,但他还是很痛快地愿赌服输,还不忘叮嘱林家良好好干。
“别给大家伙丢人!”
不管林家良以后能走多远,他终究还是捕头出身,做得好,大家跟着沾光;做得不好了,谁还能受益不成?
林家良诚心诚意地谢过,主动征求他的意见,琢磨着是不是得请高人挑个黄道吉日,也好拜师。
提取指纹的神技问世,他如今便是唯一的传人,只要脚踏实地好好干,还怕来日不能飞黄腾达吗?所以他非但不因度蓝桦是女子之身而有所轻视,反而决定要比寻常师徒更敬重些。
“是得好好办,”好事到底是落到自家人头上,也不算亏,高平略一沉吟,很快将心底的失落挥走,决定替林家良做一回脸,“这么着,等傍晚下衙,我带你去找个铁口神算。”
见高平并未对自己起隔阂,林家良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感激之余也对他更添几分佩服,“多谢!”
度蓝桦自己倒没想那么多,听说他们正兴师动众地操办后还吓了一跳,可传统意义上的师承确实很郑重,她觉得还是入乡随俗的好,也就默许了。
拜师仪式最终定在九月十五,眼下还有一个月的工夫,但林家良已经开始对度蓝桦以师父相称,更坚持每天请安问候。
天地君亲师,从今往后他们便是师徒一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按照规矩,林家良要像孝敬自己的亲娘一样孝敬度蓝桦,日常嘘寒问暖、每年三节六礼绝不能少。危害师父、背叛师门的事情绝不能做,待到来日度蓝桦去世,他还需执弟子礼,为她披麻戴孝。
前面的倒也罢了,至于最后一点,度蓝桦觉得难度比较大。
且不说女性平均寿命普遍高于男性,林家良比她还大六岁呢!这大徒弟还真未必能活得过师父!
肖明成还笑呢,“恭喜夫人喜得高徒!”
如果没有意外,林家良算是彻底上了他们这条船,除非人死船沉,不然永远不可能解绑。
度蓝桦摆摆手,尝试着拿捏师父的款儿,“还行吧!”
不得不说,古代版师徒关系真的太牢固了,与其说收了个徒弟,她觉得更像平白得了一个大儿子……
算算吧,前头的肖知谨、雁白鸣,如今又来了个林家良,都不是儿子胜似儿子,她越发觉得自己不用亲自生了。
嗯,前后两个都省心,唯独一个雁白鸣,数他嘴上“爸爸爸爸”叫得欢,也数他最气人……
“对了,前儿你说的那个金属粉末,”肖明成的话打断了度蓝桦的胡思乱想,“我已经贴出告示去了,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
木头粉末、石头粉末这些都好说,唯独金属韧性大、延展性好,要片容易要粉末难,等闲匠人根本没有那个技术。肖明成得知此事后就拟了个告示,从民间征集能人,如今已经贴出去。
“多谢!”度蓝桦笑道,“你这么忙还留心这个,多谢啦。”
其实这事儿虽然难,但她还真不怎么担心,因为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真的超乎现代人的想象,好像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别的不说,去往博物馆走一趟就懂了:可多少精美绝伦的工艺品呐,全是古人一点点手工做出来的,现代科技够发达了吧?复原不了。
正好有小丫头送了果盘进来,新鲜的蜜瓜、葡萄等鲜香扑鼻,度蓝桦亲自端了,“来来来,我伺候肖老爷吃。”
说得肖明成笑起来。
最近他也没闲着,亲自往城郊的农田跑了好几次,越发觉得成宁帝把他调过来是挑担子的:云汇府地处南北交界,地形复杂狭长、气候多变,北半部多种植小麦,而南半部则以水稻为主,至于东部沿海,更是盐碱地居多,寻常种植业几乎无法开展。
且因为得天独厚的气候条件,云汇府百姓们的日子不算难过,历史上也很少发生饥荒。显然优渥的自然条件养育了他们,但也在一定程度上摧毁了他们的斗志,整体精益求精的想法并不强烈,导致种植技术竟稍显落后。
北半部可以大体照搬原平山县的经验,土豆、花生、大豆、小麦套种、轮种,沿海则可以尝试高粱和枸杞,并同时试验海水养殖。
至于南方水田么,他曾经从古书中读到过相关记载,说西南和南方某些地方曾有在水田中养鱼的做法,无奈如今大多失传,但不失为一条思路,可行性很高。
度蓝桦听得津津有味,还把这几天抽空做的海水养殖笔记拿出来跟他交流。
说了半天没回应,她正奇怪呢,一抬头,发现肖明成已经坐着睡了过去。
屋子正中央摆着一口内外套叠的荷花纹大缸,外层则夹满高纯度的硝石,内层装的水早已冻成带着冰碴的冰水,对驱除暑热有奇效。
潮湿闷热的天气本就加倍耗费体力,而肖明成也实在太累了,回家后身体和精神都本能地放松,再被凉气一激,想不睡都难。
度蓝桦叹了口气,轻轻晃了晃他的肩膀,“去床上睡吧。”
沉睡的感觉太过美妙,肖明成感觉飘飘然自己如在云端,眼皮仿佛有千钧重,度蓝桦的声音也好像远在天边,他两排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只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嗯”。
度蓝桦托着下巴欣赏了一会儿睡美人,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要不,我抱你过去?”
肖明成眼睑下的眼珠剧烈颤抖,然后猛地睁开眼睛,“不必!”
他仍带着睡眼的视线扫过憋笑的度蓝桦,瞬间清醒不少,啼笑皆非的摇头:“你啊你。”
这一节就揭不过去了是吗?
不过你也别得意,如今我且跟孙青山练着呢,等再过一阵子,谁抱谁还不一定呢!
当晚半夜就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偶尔还从天边传来隆隆的闷雷声,后来更是狂风大作,吹得门窗啪啪作响。
外面动静很大,但夫妻俩都累狠了,竟因难得的凉意睡得十分香甜,次日早起推窗一看,见原本开的正好的几棵花都被剃了光头,还十分诧异。
李嬷嬷:“……”合着满地残花落叶您二位都没瞧见是吗?
早饭时,两人还唏嘘一回,说真不愧是沿海府城,这夏日的雨水既勤且猛,只怕冬天风雪也重云云。
稍后度蓝桦说起女学学堂的事儿,“……找好地方了,真是地大不宜居,统共不过一个带东西跨院的三进小院,一年光租金就要一百二十两,都够在县城买房子了!这还不算后头要找先生、护院、厨子的月钱呢,粗粗算来,一年没二百两下不来。”
毕竟是府城,经济繁华,环境稍好一点的地方就没有空宅子,想像在平山县时那样捡漏就别指望了。如果把云汇府城划分成一到五环,她定下来的那个院子就在东四环,并不属于市中心,可租金依旧居高不下。
当然,也有便宜的,不过要么小,要么偏,要么周围环境乱七八糟,都不合适。
肖明成正端碗喝汤,闻言也吃了一惊,“这样贵?我这里还有些银子,暂时用不到,你先拿去用吧。”
之前还觉得如今两人每年差不多有五百两银子入账不算少了,可现在看来,若非有朝廷提供的住宅,光房租就要去一小半了!
“哪儿就要掏你的家底了?”度蓝桦失笑,“离京之前都准备好了银子的,还有呢!”
得亏着之前进京述职时托度老板拍卖了一对二锅头玻璃瓶子,净到手九千两,不然这许多等着拿银子填的窟窿可怎么处?
当初还觉得九千两多,现在看来,还真不够呢!
她都想好了,等今年照例往度家送节礼时,再兑换点玻璃制品委托度老爷帮忙拍卖了。也不让他白忙活,拍卖行拿一成,度老爷也拿一成,大家一起发财。
肖明成知道她比自己有钱的多,也不打肿脸充胖子,只问道:“可有了人选?”
不知是不是水土不服,还是近来天气太过闷热,以致新陈代谢增快的关系,度蓝桦觉得自己掉头发有点凶。她生怕自己未老先秃,就让小厨房每天早上都煮一壶红枣黑豆芝麻糊,红枣香甜如蜜,不用额外加糖就很好喝。
她美滋滋喝了一大口,只觉爽滑无比、满口生香,心道甭管有用没用,至少它好喝啊!
“流云可做入门先生,至于护院么,我今天准备带妞子回城外客栈瞧瞧。”
既然是女学,里面的教职工最好也由女性担任,这样不仅可以改善女性生活状况,而且也更不容易出漏子。
在她的计划中,女学教学内容主要分为三个方向:文科,武科,以及职业专精。
文科就是常见的琴棋书画之类,选这个方向的女孩子们以后可以走家庭教师的路子;而武科的女孩子则可以应聘女侍卫,想必疼爱那些女儿却又不放心男侍卫跟从的家长们会很喜欢。
至于职业专精,就相当于后世的专科学校,不管是大夫、厨娘、绣娘还是木匠等等,至少能让女孩子们有一技之长,以后踏入社会也能养活自己。
流云可以暂时任文科先生,武科么,度蓝桦自己就能行,就当每天过去活动下手脚了。倒是那些职业技能,除了医术可以让宋大夫教授外,其他的还得去外头挖角。
人才难得啊。
两人用过早饭,一起出门,在门口迅速拉了下手道别,然后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各自带着随从工作去了。
得知今天可以回家探亲,妞子十分高兴,一大早就在门外等着了。她还带了个小包袱,里面装着这几日夫人给她的糖果。
天气炎热,虽然外层略有点化了,但还是很好吃呢,她想带给娘和苏姨她们尝尝,可甜啦。
因为夜里刚下过雨,早起天气十分凉爽,众人一路疾行,只觉凉风扑面,十分畅快。
有日子不见,客栈的买卖越发好了,一行人大老远就闻到空气中鲜香麻辣的气味,很是刺激味蕾。
负责接引的女人看见他们,十分欢喜,忙跑上前迎接,“见过夫人,又劳烦您过来!”
度蓝桦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她,笑着问道:“找你们有正事呢,最近买卖还成?”
“挺好挺好!”那女人接了缰绳,笑得合不拢嘴,“掌柜的都跟咱们说了,因免了税,日子好过多啦。又得了您的菜谱,厚着脸皮做了,过往食客都爱煞了!每天能卖不少钱呢。”
现在不是卖白菜的时节,酸菜鱼暂时没得做,但光一个香辣海鲜就够令人惊艳了,以前谁能想到还可以这么吃?
她们按照度夫人给的法子,将各色海鲜都一锅烩,多多的加刺激的调味料和各色时鲜菜蔬,大火爆炒,满满一大盆!
海鲜爽嫩弹压,蔬菜饱吸汤汁,红的红绿的绿白的白,光看颜色闻香气就无比下饭。
本来那些肯在这里吃饭的都是穷苦人,平时也不敢多点菜品,如今有了这个,只要一个菜却能吃到十多样,还这样有食欲,都欢喜的疯了。
如今来到客栈的熟客,都是不等坐下就喊一嗓子“来个香辣海鲜锅子!”然后一口气叫十多个饽饽,或是一大盆米饭。待风卷残云吃光后,再将主食倒入锅底浓郁**的汤汁中,一口气扒完,十分满足。
“那就好啊。”度蓝桦松了口气,说说笑笑往里走。
他们来的正是时候,正巧碰见小舟拉着大车来送海鲜,苏娘子麻利地过称、算钱,几个健壮女人一起装卸,忙得热火朝天。
见是她来,众人都大喜过望,纷纷上前请安。
度蓝桦摆摆手,“免了免了,所以我不愿意常来,倒打扰你们做买卖。”
众人都笑起来,小舟抿嘴儿一乐,露出两排白牙,然后也不知怎么的,面上微微浮现出一点羞涩,忙挪开视线。
度蓝桦心头微动,顺着她的视线扫了眼。
呦呵,韩东那么个稳重的人,怎么突然有点扭捏?
她朝阿德使了个眼色,后者也是嘿嘿直笑,显得……有点猥琐。
度蓝桦说明来意,让流云随时准备去教书,最后能趁这几天做点教案啥的,“暂定是招收六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女孩子,无论贫富贵贱,都不要钱,管吃管住,每半个月休息一天。而且每个月都有一次学业考核,前三名有半两到二百文不等的奖学金。”
众人闻言大喜,“夫人仁义,有这个做激励,肯定愿意把孩子送过去的人就更多了。”
看流云就知道了,读书还是有用的,人家虽然遭难,可如今一朝解脱,就能做些书写工作,轻快地不得了。在她没来之前,苏娘子累得不行;她一来,苏娘子日日轻松的简直想上天了!
林娘子搓着手,稍显忐忑地问:“那客栈其余的几个女孩子?”
度蓝桦笑着点头,“自然是可以去的,今儿我亲自过来,其中一件事就是要让流云给你们拟一个入学登记表。”
“好好好!”众人便都欢呼雀跃起来。
孩子能有出路,比什么都强!
“那另一件事呢?”苏娘子问道。
“另一件事么,”度蓝桦笑笑,“女学中都是小女孩,虽说我已提前知会各处巡逻的人多多留心,但难保没有疏漏之处,还是用护院同住为佳。所以我想请你们帮忙,挑几个能打、凶悍的女人去做护院,还有会做饭的、管浆洗的也来一个。若有不在此处的合适人员,也只管报上来,每月包吃包住,管四季衣裳,月钱五百文。”
说到“能打、凶悍”时,一干女人们都骄傲地挺起胸膛:没错,就是我们!
比起留在客栈风吹日晒干重体力活,管吃住的书院确实更舒适,林娘子略一琢磨,“确实是再好没有的去处了,若不是有了这客栈,我们也就都去了呢!”
度蓝桦拍拍她的手,环视众人,“我是极其钦佩你们的,也很看重这处客栈,不过凡事自愿,你们都是有主意的人,凡事自己掂量着来吧。”
一干女人们面面相觑,出乎意料地,都很快给出一致的答案:
“我们不走!”
“是呢,这儿就是我们的家,离了家可去哪儿呢?”
度蓝桦心中一片酸软,欣慰至极,“我果然没看错你们。”
女人们活了小半辈子,听过的夸奖全都出自她之口,每每都会觉得不自在,可心里却又舒服得很,闻言都嘿嘿憨笑起来。
众人凑头一阵嘀咕,倒也给出几个人选。
女人的日子不好过,想找条出路的太多了,而只要能给条活路,有知府夫人做靠山,哪怕曾经温柔似水,也随时可以变得凶悍、能打!
拿着名单回去的路上,度蓝桦斜眼看向韩东,一直把他看得浑身发毛才笑吟吟问道:“你跟小舟,怎么回事儿?”
韩东脸上微微一红,挠了挠头,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却没有回避,“就,就咳,她孝顺能干,我”
到底不是情绪外放的人,“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度蓝桦哈哈大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年纪也不小了,如果真心喜欢,上门提亲就是了,扭捏个甚!”
倒是阿德若有所思,“只怕不容易吧。”
一句话说完,韩东也有些黯然地叹了口气。
他和小舟家中皆有寡母和幼小的弟妹,生活十分艰难。两边的家长倒是隐约知道孩子有了意中人,但总难免自卑,不敢拖累别人。
一家已经够难了,若再凑成一处,当真难上加难,只怕要累死两个孩子了。
韩东用力抿了抿嘴,坚定道:“可我不怕,小舟也不怕。”
度蓝桦笑笑,“不怕就好,只要努力干,总能过下去的。千金易得,知心难求,难得两情相悦,莫要束手束脚错过了。”
韩东感激地点头。
说完了这个,度蓝桦又看向阿德,谁知还没等开口的,后者就先一步觉察到她的意思,抢先摇头,“夫人别问我了,如今我跟着夫人走南闯北不知多快活,且不想成家呢!”
他说得好像真的浑不在意,但度蓝桦却知道这小子有心理阴影。
他是度家的家生子,早年曾跟一个小丫头彼此有意,可后来度小姐要随肖明成远赴平山县,那小丫头不舍得京城繁华,火速找了个管事的儿子嫁了,把阿德闪得慌,几乎沦为他人笑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只怕如今阿德还没迈过这道坎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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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被锁了,反复修改还是不行,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给通过,感觉特别荒唐特别滑稽,特别讽刺,却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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