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能行么?”小护士有点疑虑。“你啊,我早晚会死在你手里。怪不得叫阎王,你是来收人的命的么?那不应该是黑白无常?”商洛搂着他的脖子嗔怪地说。
“你要是死,我也和你一起去死。”夜君临坚定地说。
商洛看见他那双深邃黑眸中的坚定和坚持。
“我希望你活着,幸福地活着。”商洛盯着夜君临的眼睛,很认真地说。
“我的生命和你连在一起。你决定我的生死吧!”
夜君临笑着翻躺在商洛的身边,伸出手臂来,紧紧地搂住商洛的身子:“乖,陪我睡一觉,我就完全好了。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就会满足。”
是的,只要有他在身边,他就会满足;只要有她在身边,无论受多种的伤,无论面临多么大的压力和困难,他都不在乎。
因为,他只要她陪着自己。
商洛闭上双眼,呼吸着他的味道,聆听着他那年轻有力的心跳声,然后,两人一同进入了美妙的梦乡……
皎洁的月光下,商洛那纤细的手指上那诺大的鸽子蛋戒指闪着璀璨的光。
……
现在已经是第十天了。
欧鹿鸣静静地看着日历,从商洛戴上那串毒物项链,已经整整十天了。
那种剧毒致幻剂,最多让受害人挺十天就会毒发,那时候,她的精神会完全崩溃,会用最残忍的手段来残害自己,因为此时的自己,已经是她眼中最大的仇人。
可是,为什么,一直没有自己想要的消息传来?
他已经派人守候在夜君临的小区门外,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可是,一直没有消息。
好容易等到一辆救护车呼啸而来,可是被运到医院的却是一个心脏病发作的老太太。
欧鹿鸣轻轻地皱起了剑眉,难道这个商洛的身体这么好?这么能抵抗毒物的入侵?
应该不会吧?
她不是已经很早就出现了精神错乱,幻听幻视幻觉的症状了么?
也许就这几天了。
过了这几天,晴晴,我就可以给你报仇了。
想到这里,欧鹿鸣劝说自己要耐心,等下去。
商洛,没有人比我更有耐心,也没有人更比我希望你能死的凄惨。
欧鹿鸣虽然不停劝说自己要耐心,要镇定,但是其实他现在真的有点着急起来。
欧鹿鸣,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要你镇定么?
欧鹿鸣有点烦躁地将口中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中,多希望商洛就像这只被熄灭的香烟一样,一点点地失去生命的气息。
“欧医生,18床病人刚才情况十分不好。”一个小护士敲门说。
“知道了。”欧鹿鸣淡淡地说,“我去看看。”
整理了一下自己杂乱的思绪,欧鹿鸣站起身来,再整理好身上的白大褂,俨然又是那个白衣胜雪,高傲又不失温柔的男神欧医生。
来到18床病人的病床,此时的病人刚被抢救过来,他是一个大概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本来应该是红扑扑的脸蛋却是苍白的,连嘴唇都是苍白的。
这个孩子本来是很健康的,可是却因为剧烈的胃痛被诊断为胃癌,他的父母几乎流干了眼泪,短短几个月,才不到四十岁的父母头发已经花白了大半。
看见欧鹿鸣进来,孩子不停哭泣的父母顿时好像看到救星一般紧紧地握住了欧鹿鸣的手。
“欧医生,晓晨他……”可怜的母亲眼睛哭的都好像白兔一般。
“我知道了,”欧鹿鸣轻声说,他坐在孩子床前轻轻地握住了孩子的手,“刚才打过了杜冷丁是么?”
“是的啊,孩子太疼了。”晓晨的父亲抹着眼泪说。
“嗯,只能先这样,胃癌真的是很疼的,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大人都痛的受不了。”欧鹿鸣的声音有点颤抖,他心里知道,晓晨已经挺不了多久了,胃癌晚期的他已经瘦成了皮包骨,胃已经切除了四分之三,经过综合治疗,还没有阻止住病情的恶化。
作为主治医生,他亲眼看见他从一个外表看起来健康的小男生变成这副样子,他的心里真是特别难过。
“欧叔叔。我会死么?我好难受,你不是说……要教我踢球么?如果我好不了,你怎么教我踢球呢?”晓晨轻声说,他的声音都变得很小很小,好像蚊子哼哼一般
“晓晨乖……好好吃药,好好治疗,听欧叔叔的话,欧叔叔一定会把晓晨治好。等你好了,欧叔叔就带你去体育场踢球,欧叔叔足球踢得可好可好了,等你好了,欧叔叔会教你好几个绝招,然后,你就会称霸你们学校了,不但男孩子羡慕你,女孩子也会喜欢你。”欧鹿鸣紧紧地握着晓晨的小手说。
“那……太好了,我要跟欧叔叔好好学,然后,我争取……成为中国的罗纳尔多……”晓晨那双几乎浑浊的眼睛突然露出光亮来,他充满希望地看着欧鹿鸣。
“你肯定会的,欧叔叔当然知道你足球踢得好极了,你一定会成为中国的罗纳尔多,叔叔相信你。”欧鹿鸣拼命地鼓励着晓晨,这个时候,作为医生,他用尽所有力气给病人活下去的动力和希望。
“我会的……”晓晨用留恋的眼睛看着欧鹿鸣,“我舍不得死,我这么喜欢欧医生,我要是死了……我爸爸妈妈会难过,欧叔叔也会难过的。”
欧鹿鸣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是的,他真的会很难过,因为,当他不被变态的仇恨充斥心灵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合格的医生,一个有良心的医生。
他从来不会收红包,他温柔对待每一个病人,他尽心尽力为他们治病和手术,但是,在面对商洛的时候,他就会变成一个魔鬼。
或者说,他早就变成了魔鬼,只是那个魔鬼有时候,会被封印起来罢了。
“疼,疼死了……”晓晨又痛的嚎叫起来。
此时,生命倒计时的他,杜冷丁也对他不起什么作用了,镇痛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他真的没有多长时间了。
“给他上杜冷丁,双份剂量。”欧鹿鸣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吩咐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