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会儿,有一个小厮从外边走进来了:“二爷,该动身了吧。”
封二爷打了个饱嗝:“呃,灯准备了吗?”
“都准备好了。”
“什么时候了?”
“快凌晨两点了。”
“好吧,今天早点起身。”封海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跟着这个小厮离开大厅奔后院。
林士奇心中高兴,看来今天晚上跟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几乎是一模一样。
他带着孙青、李亮两个捕头儿,蹑足潜踪在后头跟着。
出了后小门,转过前街,出了国字粮庄,进树林儿,又来到伙夫庙。
就见前面灯光一晃,不见了,肯定是进庙了。
林士奇带着孙青、李亮二位来到庙前,低低的声音问道:“二位弟兄,这就是伙夫庙,你们来过吗?”
“来过何止一次。”
“那你们随我来。”三人越墙而过,直接赶奔禅堂。
他们刚到禅堂那儿,就见人影一晃,那位法明和尚,拎着灯出来了:“爷,请慢走。今儿个,我给您准备了几样小吃,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封海朝他看一眼,说:“法明啊,难为你这么孝顺我。”
法明陪笑道:“爷,瞧您说到哪儿去了。我们还不是指爷吃饭嘛。只要您老人家高兴,就是小僧的福分。”
封二爷哈哈大笑:“哈...猴崽子,你真会说话。就冲这一样儿, 将来我就得好好提拔提拔你。”
“谢爷的栽培。我呀,是挨着大树好乘凉。爷,不管您到哪儿去,您可不能把我忘了。”
“这叫什么话呀?你是我的影子,我走到哪儿,也得带着你。”
“哟,谢谢爷了。阿弥陀佛。”
他们说说笑笑,来到伙夫庙的大殿,推开门儿,走进去了。
又待了一会儿,就见法灯出来了,笑呵呵回奔自己的禅堂,
那个小厮,照样儿赶奔前院歇着去了。
林士奇带着孙青、李亮转过胡儿同,上台阶儿,来到伙夫殿,推开门儿就进来了,然后反手把门掩上。
孙青、李亮有点紧张;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怕,腿肚子有点哆嗦,牙帮骨有点响,“哒哒...”。
林士奇捅了他们一下,意思是说,你们干什么?过分的紧张,容易出事儿。
这两个人心领神会,勉强控制着自己。
林士奇领他们来到莲台宝座。
莲台宝座方圆能有一丈多,上边供的是神像。
他转到宝座的后边,用手一拧左面的莲花,就见宝座微微转动,从地下透出光亮。
孙青、李亮二位一看,林士奇说得一点都不假呀,我们真没想到伙夫庙居然还有地道,还有暗室。想不到出家人尽办不法之事,就在我们鼻子尖底下,我们却是一无所知。
三个人趴在地上,侧耳聆听,下面传出男女说笑的声音,
就听封海说话:“美人儿,宝贝儿,今几个你不能挑我的理了吧,比昨天能早着半个小时呢。”
就听见女人银铃一般的笑声:“嗯,照这样儿也行。哎,即使比昨天早,咱们见面才能有多一会儿呀。你成天在你家里头,就把我塞在这儿,人不人,鬼不鬼,活不活,死不死的地方。我告诉你呵,我昨天跟你说的那话,你别忘了。快点想办法,离开这是非之地。”
封海嘿嘿一笑:“宝贝儿,我比你还着急呢。不过,办事情必须稳妥,待风浪过去之后,你我再走也不为迟。”
“有什么风浪?就一个小小的临淄城主,他能把你怎么了。你叔叔,不是清洲督察使吗?我这么想的,督察使比铁帽子王能小多点儿?要说斗他个小城主,还费什么事呢。”
封海摇摇头说:“哎,宝贝,你说错了。他的官职虽然小,但是人家站在理上,咱们没理哟。你没听说这句话吗?没理的人就气短呐。
再者一说;你不要小看临淄城主王文,他有个弟弟,现任司法监察使叫王武呀。这王武,乃是铁帽子王眼前的红人儿,倘若被王武觉察到,抓住咱们什么把柄,在铁帽子王面前奏上一本,连我叔叔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为此,咱们要格外地谨慎,不能露出任何蛛丝马迹。等王文彻底认输了,咱们有了绝对的把握,才能离开此处。”
那女人嘴一噘,说:“唉,那得什么时候?”
“快,转眼就到。你又不愁吃喝,我又天天来陪你,你着什么急呀?”
“不过呢,我就觉着夜长了梦多呀。爷,你也要多加检点呐,有时候我想起这事来,身上就冒冷汗,晚上做恶梦,老觉着官府要抓咱们。有几次我做梦,还挨了刀了。唉呀,都把我吓得要了命了。”
“...别急,明天我给你拿点药来,吃点朱砂安宫丸,你就不做噩梦了。哎,别谈这不愉快的事儿了,法明给我准备了几个好菜,咱们两人喝点儿,然后再休息。”
“菜都要凉了,这不都在桌上摆着呢。爷,请。”
“请。呵,好酒,好酒哇!”
林士奇看看孙青、李亮他们俩,那个意思:你们俩听明白没有?
就见这二位都傻了,额角上都渗出了冷汗。两人一想,这简直是怪事一桩,要没有人家大哥林士奇帮忙,就是把我们俩的骨头累碎了,腰累折了,也查不到这儿来呀。
封海呀封海,你他妈不是人呐,你纯粹是披着人皮的一头恶狼,是毒蛇,是猛兽呵!两人恨得咬牙切齿。
林士奇捅了他们一下,然后把小瓶掏出来,用手指了指,意思是让他们俩每人分一点抹到鼻子 上。
这两人以前也是干这个的,全懂行,一看是解药,赶紧接过来,抹到鼻孔之中。
林士奇也抹上,然后把小瓶揣起来,又把蒙汗药取出,这是种银灰色的粉末。
林士奇把它装进小竹管儿里头,然后,托在掌中,双腿一飘,跳进暗室。
这暗室分里外两间房。到了暗室外面,林士奇蹲下。
就见这狗男女宽衣上床休息了,灯光已经熄灭。
林士奇把竹简对着里屋轻轻一吹。
时间不大,就听封海和那女人打了两声喷嚏,没动静了。
林士奇站起身来,冲着上边一摆手,孙青、李亮跳下来了。
三个人挑帘笼,推门儿进里屋,把灯光点打开。
林士奇把床帘一撩:“二位,请看。”
这两个人,壮着胆子,端着灯,把被子撩开一看,哎呀,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封海赤身**,搂着一个女人,这女人正是新娘子封淑清,二眉当中有颗朱砂痣。
两个人不愿多看,“啪”,把被窝又给他们盖上了。
林士奇冷笑一声:“二位,看清楚没?”
“看清了。”
“我说得对不对?”
“一点都不错呀。大哥啊,这事依您说应该怎么办?”
“依我说,捉贼要赃,捉奸要双。咱们三个人六只眼睛看得非常真切,不如就把他们两个人,双双拿住,送交城主大人王文,让王大人亲自审问,你们看怎么样?”
“.....”.两人犹豫了一下。
为什么呢?不敢捅人家这马蜂窝,因为封海的势力太大呀,他倒无关系,他叔叔清洲监察使的权利太大,惹不起呀。
你看要抓普通的百姓,办一般的案子,这二位快极了,又果断,又坚强。
惟独面对封海两个人有点怵头。
可又一想,城主大人三令五申,让我们破案。如今,案子有了眉目,我们倒不敢插手,那算什么东西?
你老封家也不是在王法之下吗?你们还能凌架在**之上吗?难道说你们杀人就不偿命,欠债就不还钱吗?
两个人想到这儿,把牙关一咬:“好咧,大哥,就依您。”
三个人一齐动手,把封海和淑清,用一床大被卷到里头。
这叫煎饼卷大葱——原样没动。
又拿了他们的衣服鞋帽,到时候他们得穿呀。光着腚,像话吗?
由孙青、李亮两人扛着,这才离开这间暗室。
三个人从暗室里头上来。
林士奇一摁莲花的机关,佛龛一转,仍然把暗室给挡住,回归原样。
三个人轻轻地出了伙夫殿,他们没从前边走,绕到后边,费了很大的劲,才把这对狗男女运出墙外。
孙青、李亮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大哥,下一步怎么办?”
“二位弟兄,你们两个人先扛着他们在头前走,我还得办点事。”
“您还上哪儿去?”
林士奇冷笑一声:“哼,二位请想,伙夫庙的明灯也决不是好人,可以说,对本案的前后经过,他是了如指掌,他是封海的帮凶。这种人能让他逍遥法外吗?我得把他抓住交给城主大人,一同审问。”
孙青道:“哎哟,还是大哥想得周到,那我们先走了。”
“好吧,我随后就到。”
孙青、李亮喘了气儿之后,扛起这对狗男女,就消失到黑夜之中。
林士奇看两个人走没影了,又回转伙夫庙。
等来到禅堂之前,灯还没熄呢。就听见屋里头:“格儿,格儿,格儿”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