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齐声喊道:“喳。谨遵王爷的训示.”
“好了,我也不多说了。赵大人,你是主审,一切听你的, 现在可以开始了。”
大家重新归座,大堂之上恢复了寂静。
就见赵方清了清嗓子,活动活动身子,把惊堂木轻轻一拍: “来人。”
当班的都头上来了,单腿打千:“伺候大人。”
“提罪犯王文。”
“喳。提罪犯王文。”
“提王文喽...”一个传一个,时间不大,把王文带上公堂。
小王爷闪目观瞧,就见王文六尺多高的身材,细腰窄肩,稍微有点驼背。
看出来此人读书太多,这腰板都有点变形。往脸上一看, 脸色黄白, 皱纹还不多,四方的下巴,三结墨髯,能有五十左右的年纪。官帽、官服袍,早扒掉了,并未戴着刑具。
王文很从容地走上大堂,双膝跪倒,口称:“犯官参见小王爷、各位大人。”
赵方把惊堂木拍,“啪!”说:“王文,这儿跪。”
这就告诉王文,我是主审。
王文赶紧往前跪爬了几步,来到赵方桌案的前面。
这赵方往下操着身子,高声问道:“那犯何人?报上名来。”
“犯官王文。”
“何年居官?”
“十六年前。先做过两任武安城副城主,后来调任临淄城城主,一直连任至今。”
“嗯。王文,你既当了十几年的官,可见皇朝对你不薄。你是执法的官员,应知道此中的利弊。
可你因何敲诈国字粮庄,庄头封海?因借贷不周,心怀不满,勾结江洋大盗林士奇,杀死人命,给国字粮庄,庄头封海安赃,你这是何意?还不从速招来!”
两旁边的书记官,“沙....”拿笔全记下来了。
小王爷在这坐着,就不爱听。心说“”赵方,有你这么问案的吗?这一见面就一顿雷烟火炮, 不问事情的经过,把罪责全都推到王文身上了。
小王爷有心说话,可又一想,慢着,别着急,我看看赵方究竟想干什么?
所以小王爷就没动,大伙也静静地听着。
王文闻听,往上叩头:“大人,犯官冤枉,我有下情回禀。”
“讲。王文,我可告诉你,你别觉着你当过一城之主,你就想法抵赖,如有半字虚假,你可小心着。”
“是.”王文往前跪爬了半步,仰起脸来,环视着六位大人和正座的小王爷。
“大人哪,我王文自幼攻读诗书,学过周公之礼,孔孟之道,我就知道一心效忠皇朝,不敢做半点越轨之事,几十年来,我是谨遵此道。
只因我有一儿,名唤王贤,在十七岁那一年,与临淄城国字粮庄的庄头封海的女儿订了亲,封海的女儿封淑情已经许配给我儿王贤。
那年,我就要求把媳妇接到临淄城,可是国字粮庄庄头封海借故说女儿年幼,有点儿舍不得离开,故此拖延了二载。
到了儿子十八岁那年,我又命人催娶,可是那封海说孩子有病,不能按期成亲。就这样,又拖延了两年。
之后,我又派人前去催亲,那封海又找出种种理由赖婚不嫁,一直推到封淑清二十六岁。
后来我实在等不及了,要为此事上告,封海没有办法,这才勉强答应,用花轿把所谓的女儿送到临淄城,让他们夫妻完婚。”
“哪知就在新婚之夜,这一对夫妻惨遭毒手,双双丢了脑袋。我闻讯之后,吓得魂不附体,立刻命八班六房全体行动,侦破此案。
可是二十天过去了,此案错综复杂,茫然没有头绪。
在此期间,封海三番五次找到城主府衙门,催我破案,说什么,叫我赶紧案结,如果不给他案结,他就要上告于我。
我认为他痛女心切,情有可原,跟我心情是一致的。因此,我就逼着我手下的两个捕头孙青、李亮破获此案。”
“这两个人看到我太为难了,背着我,赶奔北杭城外林府,聘请独霸四海帮忙。
刚开始林大侠不想管此事,是两位捕头苦苦哀求,这才叫他心慈面矮同意协助官府破案。
人家一不图名,二不图利,为得是给地方上除害而已。
在林士奇林大侠的帮助下,没出三天,就把此案查清。”
“原来,那国字粮庄的庄头封海,乃是个人面的财狼,他早就奸 淫了他的养女封淑清,两个人多年来明铺夜盖,长年宿奸。
他嫁给我儿子的那个女人,并不是封淑清,而是她的丫鬟小翠,冒名顶替。
那国字粮庄的庄头封海,恐怕此事夜长了梦多,被人发觉,才买通伙夫庙的和尚明灯,化妆改粉,背插单刀,夜入新房,把两个人给杀了。杀完之后,把两顺人头埋在伙夫庙的庙后,他打算摆下一个疑阵,让我摸不着头绪。
那封海为了掩人耳目,把封椒清藏了起来,以被害人的姿态,三番五次地搅闹城主府公堂,催我破案,要我案结。”
“幸亏大侠林士奇,夜探伙夫庙,发现暗室,以及封海和封淑清这些狼狈的勾当,又活拿了和尚明灯。
经我的审讯,才把此案查清,要人证,有封椒清、明灯的口供,三头对案,这封海本人也供认不讳;
要物证,有从伙夫庙的后面出的两颗人头,以及伙夫庙的暗室。这些足以表明,封海乃是罪魁祸首,铁证如山因此,我已行文刑事衙门,请上司定夺。
这就是以往的实情。要说我勾绪江洋大盗林士奇,勒索国字粮庄的庄头,这是绝无此事。”
大伙儿都静静地听着,人家王文说得是真事儿,因此是滔滔不断,义正辞严。
赵方把桌子一拍,“啪!”
赵方说道:“陡!王文,你真会巧言狡辩哪。你把这林士奇简直就捧上了天。
我且向你,他是个当官的吗?他是国家的官员吗?他有什么权力去赶奔国字粮庄去跟踪国字粮庄的庄头?
又有什么权力夜入别人家里窥视一切?
这本身就是犯了**呀!这不是江洋大盗的行为,又是什么?
你张口大侠长,闭口大侠短,包庇于他,可见你们是狼狈为奸呐。
你怎么就不说说,你把封海带到堂上,用夹棍夹他,用杠子压他,严刑之下向出口供,是屈打成招哇?
王文,你这个小小的临淄城主,与国字粮庄庄头平级,你有什么权力审问国字粮庄的庄头?你本身也犯下了大罪。从这一点上讲, 你就是目无法纪,强言狡辩,你还了得吗?来呀,给我拉下去,重打六十大板。”
“喳。”执刑的上来,拉过王文,往下就拖。
少侠客迟宇申一看,这真叫不说理呀,就得按你的意思招,如果不按你的意思,这就叫不老实。
迟宇申一看王文要受刑,急得直哼哼。
小王爷一听, 这是什么动静?回头看,好悬没乐了。
小王爷知道迟宇申着急了,怕王文挨打。
因此,小王爷把手一摆:“慢着!”
上刑的马上松了手了,往地上一跪。
六个审案的大人甩脸都看着小王爷。
小王爷把脸往下一沉:“赵大人,我看这样审问,不合适吧?“
“啊?请小王爷示下,但不知卑职哪一点审问不周?”
“赵大人呀,我没有过堂的经验,但我总觉着,这么做有点交代不下去。
王文说得真也罢,假也罢,让他把话讲完,然后再听听别人的,听完之后,咱们几个人碰碰头,理出个头绪,看看哪个说得真不真
不真再叫他重新讲,如果他巧言狡辩再用刑不迟嘛。怎么刚才你这一问,还没听出青红皂白,就要动刑,我看有点不妥吧?”
“是,是,下官一时糊涂。听小王爷的,来呀,把王文暂时带下去。”
刑事衙门主事的赵方那够多滑呀,专会顺风转舵,一看小王爷挑出毛病来,他马上就改变了态度。
然后赵方转回身向小王爷请示:“王爷,您看这下一步?”
“哎,赵方,你是主审官,一切听你的。我不过在旁边儿给你提醒罢了,该怎么问,你还怎么问。”
赵方连连点头跟个哈巴狗似的:“是,是是。”
旁边王武看着哥哥被赵正滥用职权压迫难受,一面看小王爷提哥哥出头,看赵正出的洋相感觉那么解气。
王武就这么看着,看事情最终会有个什么结果。
这边赵方可就坐蜡了,心说:这下我可倒了霉喽,这个官司还能问吗?能问好吗?我这儿坐着个小祖宗,瞪眼监视着我,稍有不慎,这小祖宗就发脾气。这都是小事儿,要真把他激怒,后果不堪设想啊。
赵方真发了愁了。他只好硬着头皮,装作抖擞精神继续审问。
赵方他先稳了稳心神,接着把桌子一拍:“来人啊,带原告封海。”
“带原告封海。”
“封海上堂喽。”
单说这封二爷,自从到了这刑事大牢,跟他手下的总管封忠接了头了。
封山把底全都告诉他了,并且把上堂该说。的词,让他全都背熟了。
封海他就一直等着开堂审讯这天呢,到时候他好告倒王文,自己就能够摆脱险境。
但话是这么说,可他今天到堂上一看,腿肚子就有点转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