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商量好便和李善财说:“老头啊,你别死了,方才你说的话,我们都听明白了,你的儿子不孝顺,着实可恶,我们为了给你出气,为了帮你儿和这帮贼彻底断绝关系,不得不对你儿严严的教训,到时候你舍得不?”
“唉呀,二位要是能把我儿教训好,就是我们家的恩人。”
“好,这么办,你先回家,别提遇上我们的事,也别提你上吊的事,
你把你儿叫出来,再捎上你儿媳妇,
你就说,在树林里遇上俩财神爷,想要雇船,拉的是珠宝玉器,只要你肯雇,我们可以多出钱。
当然这是假的,只要你把你儿骗到这儿就行。”
“哦,我听明白了。
不过到时候,请二位手下留情,可别.....”
“老头,你放心,我们无非是想教育你儿,让他日后走正路,听你的话,没别的意思。
你知道我们俩是干什么的吗?”
“看不出来。”
“我们是福州衙门三班督头。”
“是吗!原来是两位官差老爷。”
“对,不过见你儿可别说,最主要的是别让那帮贼知道,听见没?”
“听见了。”
“我说老头,你要是把事情闹糟,我们可就不管你了。”
“哪能呢,我这么大岁数,这么点事还办不了吗?“
“那就好,快去。我们就在这等着。”
单说李善财回到家一看, 只见他儿子左手拿着锄头,右手拿着块铁片子,他儿媳妇抱着团麻正往外走。
老头就问:“你们俩干什么去?”
“修船。”
“那来的客人呢?”
“都在后院睡呢,爹,你回来的正好,给看着点儿,有个风吹草动,赶紧打个招呼。
这帮人几天都没睡觉了,让他们好睡睡,睡,半夜我们就要动身了。”
“我说大成啊,我有点重要的事情和你们商议。”
李善财把儿子和儿媳妇叫出来,到了没人的地方,他问李大成:“你那帮朋友现在正千什么呢?”
“爹,我不是说过么,他们正在睡觉。”
“哦。大成啊,刚才我到山里看个朋友,遇上了两个人,
这俩人都是大财主,他们说有一批珠宝要运到海外,
打算使咱们的船,给的价可不少,一张嘴就是纹银一千两。
你看这笔买卖接不接?”
“哟!爹呀,你可真好福气,碰上财神爷了,他们在哪儿?”
“就在前面山坡下树林里,等你的回信呢。”
“爹,他们怎么知道咱家有船?”
“他们说是从别人嘴里打听到的,因为他们这笔财产的数目太大,又要漂洋过海,不找个胆大的他们不干。”
李大成这个人是财迷心窍,一听说给一千两银子, 把他乐得是手舞足蹈。
他也没往深问,对李善财说:“爹,要这么说,我去看看。”
“这样吧,我在家给你照顾着,你和你媳妇全去。”
“让她去干什么?”
“嗳!初次和他们打交道,防备点好,别的不说,还能叫你媳妇给出个主意,两个人也好商议。”
“好吧,这主意太好了,就这么办。”
李大成按照他爹告诉的地点,找到山坡下的树林,等进了树林一看,果然有两个人。
李大成觉得奇怪,这两个人相貌也不出众,衣着也不华丽,不像有钱的人那样,好像身上还带着家伙。
李大成就有点疑惑。
迟宇申一看来了一男一女,就知道李善财把他儿子和媳妇骗来了。
他冲着杨小七一使眼色,俩人迎了过来,问道:“你就是李大成吗?”
“不错,你二位.....
“我们是做买卖的老客。 你瞅着我们愣什么?难道不像?”
“不,不,没那个意思。”
“那就好,有笔买卖咱们谈谈吧。”
“请吧。”
“我看这儿谈不方便,咱们往里边走走。”
“行。”
这一对财迷跟着迟宇申他俩进了树林深处。
迟宇申突然把脸往下一沉,说道:“李大成你可知罪?”
“啊,您开什么玩笑?”
迟宇申不容分说期起来就给了李大成两个嘴巴, 把李大成揍得转了向,抽身就要跑。
杨小七在后面拿着小刀片早就通住了:“别动,再往后退小心我给你来个一刀俩眼。”
“你们是土匪。,
“匪倒是有,但不是我们,是你和你家里那帮朋友。
李大成,实话对你说,我们不是买卖人,是福州衙门的办差官,我是正头,他是副头。
奉我家大人之命前来抓差办案。请跟我们走吧。”
李大成本来就不干净,做过许多非法的事,听了这话自然就相信了,吓得容颜变色,腿一软就跪下了。
这时,他媳妇都尿裤子里了,在旁边抖作一团。
迟宇申不理她,问李大成:
“你说,你都干过哪些坏事?要是你都说出来,能从轻处置;
若敢狡辩,我们哥俩好好给你上上刑,完了把你送衙门,接茬还得打,你究竟想怎么办?”
“二位,我是做过不少坏事。
霸占人家财产,输了钱不给人家,还调戏过老马家的二媳妇,去年还替人贩子倒卖过两次人口,从中得到了一百金币。”
“还有,说。”
“还有我和别人勾结,敲诈勒索这种事比较多,还打过人。
这我就全说了,别的就没了。”
“还有,说不说?”
“别的想不起了。”
“我给你提个醒,你家里这伙人是干什么的?你们怎么认识的?”
“唉呀,大哥容禀,我本不认识这些家伙,也不知他们是干什么的,是今天早上有个驶船的介绍给我的,他还说,这帮人在海边上转悠,要找船,说是要上澎湖弯龙城,结果谁都不敢拉。”
“你说的是实话?”
“我要说半句瞎话,你宰了我都没说的。”
“你知道这帮人是干什么的吗?”
“反正我知道不是好人,究竟是干什么的我半字不知。”
“你们怎么讲的条件?”
“他们来了之后,说坐我的船上澎湖弯,答应给五百两金币,说日后经常坐我的船,少不了我的好处。
实不相期,还给了我一根金条。”
“金条在哪儿?”
“在我家中。”
“你是怎么说的?”
“我这人见钱眼开,管它三七二十一呢,反正能挣钱就行。
自然是答应了。
这不,我准备收拾船晚上送他们过海。”
杨小七一瞪服: “胡说八道还有,说,不说我捅了你。”
“官爷呀,你就是把我捅漏了我也没的可说。”
迟宇申和杨小七交换了下眼光, 认为李大成说的是真情。
迟宇申道,“李大成,你说你这么大的罪过,应当给你多大的处分吧?”
“那我哪儿清楚,还望大老爷手下留情。”
“就按你所作所为,送到官府起码也得砍你的脑袋。
弄不好就得把你点天灯。”
“唉呀,我的妈呀,可别,大爷全在你们二位了。
你们积德积福,就高高手把我饶了吧。’
“既然如此,我也觉得不忍心。不过,你得有立功赎罪的表现。”
“你说吧,叫我干什么?”
“那好吧!我们这里有包药,你拿回去,他们要喝酒的时候放酒里,只要他们喝下这药,就会人事不省。
我们俩闯进去把他们全抓住,就没你的事了。
如果官府追究,我们替你说好话。”
迟宇申从腰里拿出一包蒙汗药。
原来他们身上都带着这种东西,怕被水浸湿了,都在油绸子里包着。
故此迟宇申、杨小七虽然在水里泡了那么长的时间,药仍然可以使用。
迟宇申把药给了李大成:“记住啊,你把壶装完酒后,把药放到里面,摇匀给他们送去,你别在屋里呆着,在外面观察,多会看他们躺下了,就给我们送信。我们就在你家门口等着。”
“咱们初次见面谁也不了解谁,我怕你小子变卦,把你媳妇留下来当人质。
你去吧,要把我们出卖了,我们就把你媳妇先宰了。”
媳妇一听可咧嘴了:
“大成啊,你可听二位官差老爷的话,你若打算不要媳妇的话,就随便干。
你心里要是有我,你可就听话,把事办好。”
“这个我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比海深,无论如何我得把这事办妥呀。”
杨小七也乐了:
“告诉你,回去把那心呀放到肚子里,就装作没事一样,听着没有?
你可不能让人家看出来。”
“放心吧!官差老爷,我干这种事还是有两下子的。当初我们讹人时假戏真唱,我装的可像了。”
这二坏摆弄个李大成不费吹灰之力,就像大人戏弄小孩子差不多少。
迟宇申和杨小七为防备万一,他们换了个地方,避免李大成把事做漏或者狗急跳墙,把他们给出卖。
因此,他们挪出去四里来地,找了个合适的地方监视着李大成的家。
杨小七逼着他媳妇蹲在一棵大树后面。
且说李大成暗自叫苦不迭,一边走心里头一边翻腾:
这也是好事呀,我要是让贼给杀了,挣多少钱也没用了。
既然官府不咎以往的事,能把我饶了,这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今后我可不干坏事了。
想到这,他的情绪稳定下来了,来到自家门前。
进了院,他爹李善财出来了:“孩呀,见着了吗?”
“嗯,见着了。爹别说了,你到外边溜达溜达,把家里交给我了。”
老头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不过,李善财也是提心吊胆,为了防备万一,老头把劈柴的柴刀别在腰里头了。
心说:我儿倘若把事情做漏了,你们敢碰我儿一根汗毛,我就拿柴刀跟你们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