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宋日进是个人渣,但是现在他们力量弱,所以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
张钰去跟宋日进谈了谈,让他看清楚,他以前那些部下基本都是贪得无厌的,没几个人能有担当帮他,且能不告密的。
“现在我知道了这件事,你把我换掉,我会第一时间告发你,宋大人,你最好跟我合作。”
宋日进气的瞪着他,就算想骂他卑鄙,也只能选择跟他合作。
“你想做什么尽管做,最好别让人撵下去连累我。”
张钰笑道:“放心,一定不会的,我打算带着这些人做生意,宋大人你觉得做肥皂生意怎么样?”
宋日进本还在生气,听了这话顿时一愣:“那种香皂?一块好几两银子的香皂?”
那岂不是日进斗金,发财了?
但是张钰说:“不是那种,是肥皂,没有臭味,普通人家也能用的起的。”
没有臭味,普通人家也能用的起的?
宋日进瞬间看出其中的好处,立刻说:“好啊好啊,你早说你能做肥皂,那还说什么税款啊?做肥皂生意等于跟五湖四海的人手里拿钱,比从南清县克扣这点税款多的多。”
他迫不及待的要做生意赚钱,觉得张钰真是个傻子,有这么好的办法不早点说,大家一起发财不好吗?
张钰让他别梦太多,躺好了等着就行了。
宋日进又很积极的说:“只要你让我发财,我的人脉、我妻子娘家的人脉都给你用,张钰啊,你别客气,千万别客气啊。”
张钰被他突然的热情吓了一跳,说会的会的,让他等着就行了:“下面的人也得打点,属下打算带着府衙的几位大人一起做。”
“是得打点,堵住他们的嘴。不过我跟你说,孙立那个人靠不住,我早就想换了他,你别带他。还有朱五,这个人太狠,也不能用,用了他早晚出事……”
不用张钰问,宋日进自己就把需要防备哪些人可以用哪些人说清楚了,跟张钰打探的情况差不多。
不过,还是宋日进知道的更详细,更了解这些人的秉性。
张钰出来后,看着天空,突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原来知县大人不是没有能力,他只是不把能力用在正事上,一说起赚钱,那脑袋转的比考状元还要快。
他打算回去跟唐一芙再商议商议,也要拉着凌衡川一起。
而唐一芙又出去打探粮食价格,还要找商行准备做肥皂的材料,就去找凌衡川打算找上次那个商行,结果就在街上遇到了龙老大。
龙老大跑过来跟她笑道:“唐娘子,好些天不见了,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唐一芙笑道:“前段时间太忙,瘦了点。龙大哥这是去哪儿啊,看你也清减了不少。”
龙老大笑道:“我就是瞎忙,不像你,我听说最近很多大地主都在打听你,想找你去给他们做管事,还有个出价到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
“哪儿有的事儿。”唐一芙赶紧否认:“哪有五百两,没有的事儿,夸张而已。”
这个五百两也太吓人了,她总觉得不对劲。
龙老大还以为她是谦虚,也没再追问,只是说:“好在唐娘子你们以后就住在在城里,以后就能经常见到了,等你们搬家的时候说一声,我带人去帮忙。”
他摸着头哈哈笑着,笑的唐一芙很摸不着头脑。
“搬家?谁要搬家?”
她怎么不知道?
但是龙老大也不可能弄错。
那也就是……
龙老大说:“就是凌公子啊,他今天来找我帮忙找房子,说要一个清幽点的地方。你不知道吗?”
唐一芙想起了那五十两银子,原来是拿来找院子的。
她确实不知道。
不过她笑道:“哦哦,我想起来了,怪我,最近太忙,脑子都不灵光了。等我们搬家再告诉你啊,哈哈哈,到时候来吃酒。”
跟龙老大说了两句,他就先走了。
唐一芙又一头雾水的回到县衙去等凌衡川。
他在县衙做事,一定会回来的。
等了一会儿他就带着谷雨回来了,两人看起来风尘仆仆的,估计在外面走了很远。
还真去找房子了?
见到她在门口石狮子边坐着,两人都愣了一下。
唐一芙让谷雨先进去,自己拉了凌衡川道一边去。
“你是不是要搬家?”
凌衡川好看的眉眼微皱:“你怎么知道?”
唐一芙有些烦躁的摆摆手:“我在路上遇到龙老大,他恭喜我即将乔迁我才知道的。你是不是要搬家?”
他微微敛目,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眸:“是啊,是要搬家,快到时间了,总不好到了时间再搬家吧?”
他指了指周围,笑道:“真是巧,当时我们说定合作的时候,就是在县衙附近。现在快一年了,兜兜转转的我们反而可以堂而皇之的走进去了。你说人生是不是就是如此玄妙?”
他目光深邃看着周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神情中却总有些失望和悲凉。
这眼神看的唐一芙别扭。
“少在这里装深沉,也别跟我扯玄妙,你根本不信这些。你要搬家,好歹先跟我说一声。你之前明明还跟我商量续约的事,现在又偷偷搬家,岂不是在耍我?”
凌衡川转头,微微嘲讽的摇头苦笑:“唐一芙,我跟你说过很多次续约的事,你每次都在敷衍我,我跟你说考虑考虑,但你每天从早到晚的忙你的稻子,从没真的考虑过。”
“既然你没诚意要续约,我为何不能找地方搬家?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个男人,我也要脸面,我不可能一直求着你续约。”
他微微侧身,只给她看半个侧影,满身的失望和愤慨,让唐一芙看的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错事。
但是,她并没有不把他当男人看。
她只是太害怕了,急切的想要保护自己,又太忙了,真的忘了考虑续约的事。
“可是,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的。”
一直这样合作,相安无事,就像两条离的很近但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一样。
凌衡川扭头,居高临下看着她茫然的眸子,嘲讽道:“任何事都不会一成不变,而你,也早就做好了合约到期后我离开的准备,不是吗?何必在这里假惺惺的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