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夫人是来道歉的。
为了表示诚意,她亲自上门。
他们带了很多礼物,希望唐一芙不要生气。
唐一芙昨天是有些生气,但现在已经没那么在意了。
毕竟这位沐夫人也是能屈能伸,虽然是为了利益,但他们又不在一起过日子,能做到表面上的客气就行了。
所以唐一芙也跟她客气了几句,说了些话,礼品只象征性的留了一点,就送他们走了。
出去后沐夫人还怕得罪了人。
“这位唐娘子说话直来直往的,看起来很客气,但总觉得很疏远。”
就是跟她们不是一类人,也就能保持表面上的交往,不能深聊。
沐敬哲其实也有这种感觉,但他也很佩服唐一芙的能力,便说道:“唐娘子不是小气的人,要是真的生气必然不会见我们。而且,有些能力的人大概都是这么恃才傲物的吧。”
沐夫人觉得是这个道理,也就释怀了。
唐一芙则是跟凌衡川一块去最近的城里逛了逛。
这里距离府城最近,所以两人就带着人去了府城。
恒山府要干燥一些,路上尘土大一些,两人吃了很多土。
这里的人生活得比南清县的人差一点,因为收成要低得多,但比起别的地方要稍微好一点。
可能是因为这里富商云集,而富商们的目的是做生意赚钱而不是靠把百姓吸干了赚钱。
街上的小吃中有大米也有白面,还有黄米面和高粱面等。
唐一芙每样都买了一点,大家分着吃,尝尝味道。
都是很实在的食物,主要目的是让人吃饱,味道倒是也各有特色。
只是这些小吃做法都比较简单,没有太多新意,唐一芙尝过后就不吃了。
凌衡川则是在看城里的整体状况,还有衙差的巡逻频率以及城门口的守卫等。
恒山府的守卫外松内紧,如果攻城,还需谨慎处置。
而且,这里的城墙很坚固,是陵昌府城墙的两倍厚,就连城门都更加厚重。
从城墙下过去的时候,他闻到了火油味,还听见城墙上有甲胄声响。
说明这里就算是平时也保持着很严格的防御状态,并没有过于松懈。
恒山府这几个家族选出来的人确实不错,如果他是恒山府的人也要赞赏一番。
只可惜,他不是。
这里严密的防御只能给他们造成麻烦。
先生之前说过,恒山府不宜硬攻,应该走迂回政策,或者是从内部瓦解,看来说得很对。
而且恒山府建造得很不错,这里的商户也多,要是到时候能拉拢过来,会有很多助力。
这么好的城,因为战争毁了就太可惜了。
两人走了一会儿,买了些当地特产还去书店里搜罗了一些书。
本地的纸张造得比别的地方更硬一些,拿来画图很好用,唐一芙就多买了一些,打算拿回去做笔记本用。
买完后,又打算找地方吃饭。
因为打算吃些本地特色,所以一众人也没要包厢,就在一楼大堂里吃饭。
一楼桌子不算大,选了两桌,唐一芙和凌衡川一桌,谷雨和康玉儿花娘他们一桌。
刚点了菜,就听见周围人们在议论,说是最近在一处山上长出来一块石头。
“这块石头据说是天外陨石,很大一块,但却不是从天上掉下来,却是从地里一点点长出来的。”
“没错,有些人看到了,这个石头真的每天从地里往外长一点,明明也没人动他,却能一点点的往外拱,九天就完全长出来了。”
谷雨等人都好奇,一块竖着耳朵听。
唐一芙听了听,觉得这事儿很有趣,但也没怎么在意。
那些人已经在说石头被人运走了,也不知道运到了哪里。
凌衡川皱眉道:“那石头还真能从地里长出来?”
他不信,却也想不明白是怎么长出来的。
唐一芙知道几个办法,就跟他笑了笑,小声说:“在石头下面放上种子,再用土埋上。等种子发芽自然就会把石头顶出来了。”
这个办法很简单,也很实用。
凌衡川人听得诧异:“种子真有这么大的力量?”
唐一芙说:“之前家里发豆芽的时候,有一次我们太忙忘了,豆芽不就把盖着的石板给顶下来了吗?”
那件事凌衡川也记得,当时石板落地吓了众人一跳,大家一块出来看。
原来如此,看来所谓的神奇也不过是人做的把戏。
只是,为什么会有人做这种把戏呢?
他看了看谷雨,谷雨会意,已经好奇的去跟人打听了。
唐一芙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听见那些人说这种奇怪的现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还有石壁上突然出现字,还有地方下红雨的。
天有异象,天下必乱。
这是百姓们的共识,所以有些传言也在百姓之间传播。
唐一芙觉得,这有可能是打算造反的人做的。
他们起兵必然要事出有因,最好的由头就是上天,让上天降下旨意,他率领将士的时候也显得更名正言顺。
这种把戏她在历史书上看过很多,所以见怪不怪,就是好奇是谁要造反了。
会在哪里起兵,走什么路线,会不会波及到陵昌府。
起兵的人是不是个明君,要是个土匪,那还是算了吧,换汤不换药而已。
凌衡川此时也是神色怪异,想到了同样的方面。
只不过他想得更多,因为他知道是谁要造反了。
逍遥王开始行动了,真是有耐心,竟还一点点的开始布局。
看来,朱琦归隐后脑子还在,给逍遥王出了不少好主意。
两人正各自若有所思,就听见门口传来了喧闹声。
这么大的声音吵到客人用饭,掌柜得赶紧跑过去查看,结果又很快回来了。
看他跑得那么快,估计是门口的人他惹不起。
而外面传来一个女子凄厉的叫声:“求求你们,放了我哥,求你们。”
正在吃饭的康玉儿猛然转头,往外看了过去,接着又忍不住往门口走了走,看到门口那一幕她就惊呆了。
唐一芙看她神色不对,也起身走了过去。
“玉儿,怎么了?你认识他们?”
外面是一个纨绔子弟带着一帮打手在殴打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旁边一个十几岁的女子被抓住,正在不断的哀求。
康玉儿悲痛的说:“那是周远将军的子女,他们怎么会落得这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