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芙起来的时候凌衡川和二牛都出去了,屋里很安静,只能听到隔壁鲁源等人的声音。
床边放着张纸条,上面写着饭在锅里。
“饭在锅里?”
哈哈。
这是凌衡川写的纸条,早上起来能看到这样的纸条,心里也会觉得很熨帖,好像她也没那么孤单。
只是,这种陪伴终究是短暂的,他们最终还是会各奔东西。
唐一芙今天感觉好多了,肚子没那么疼,心情自然也好了些。
回想昨天的事,觉得这大姨妈真是恐怖,竟然能操控人的情绪。
她明明是个迎难而上的人,却被大姨妈冲击的悲观失望,真恨不得把所有事都丢下再也不努力了。
现在身体好多了,她觉得再躺两天干劲儿就能回来了。
唐一芙吃了饭,在外面溜达了一会儿,趁着没人赶紧烧热水偷偷把脏衣服床单和月事带洗了。
哎,如果可以,真想把这玩意儿扔了。
正偷偷摸摸的洗呢,就听见了小红的声音。
吓得她赶紧找了个筐子把盆子盖起来,想着找个地方藏起来,免得被人看见了。
她想着得去找鲁源,把卫生间改成两间,和凌衡川分开用,免得再遇到这种尴尬的局面。
还没把盆子藏起来,凌衡川就来了。
她端着盆子,他拎着个篮子……
他看看她,她抓紧了手里的盆儿,有点尴尬。
就算她是个现代人,也没有洗内衣和月事带的时候被男人看还能不脸红的心理素质,这简直就是个社死现场。
唐一芙恼羞成怒,梗着脖子问:“看什么看?”
凌衡川很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又不是没看过。”
“什么意思?”唐一芙惊悚的问:“你还看过谁啊?”
凌衡川白了一眼:“我娘啊。”
“你……好吧。”
他这么坦然一个看了也不觉得有什么的样子,唐一芙的那点尴尬也消失殆尽,直接把盆子大大方方放回去继续洗。
凌衡川看了看她,转身走了。
他走到灶台边,又烧了一锅水,从篮子里掏出个怪模怪样的大肚子瓶子样的东西来,在里面装上热水,又包上套子。
这瓶子上还有塞子,他把瓶子放到屋里桌上,又把锅里的热水都盛出来放在桶里,拎着送去给了唐一芙。
“多谢。”唐一芙笑了笑,心想凌家的家教真是好,这男人还知道体贴人。
以后也不知道谁会嫁给他,真是走运了。
洗完晾上又回到屋里,就见到桌上摆着的瓶子。
她拿起来看了看,这瓶子很沉,外面包着的是用蒲草和棉花做成的套子,很紧致也很保暖。
“这是,暖水瓶?”
凌衡川说:“你起的这名字倒是也不错,不过那伙计说这叫冬瓶,就是冬天用来保存热水用的。”
唐一芙笑道:“叫什么都好,有了这个就方便多了,什么时候想喝热水都可以。”
这暖水瓶虽然太大太重了点,但在这时候的条件下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这个东西很贵吧?你该不会是专门给我买的?”
那也太体贴了吧?
凌衡川没回答,而是又从篮子里拿出个暖手炉。
“我看过了,这种最小巧,而且最方便携带。外面有个套子,你塞在衣服里不会掉灰也不会烫到。”
他还买了一些很好的炭,就是专门搭配这个暖手炉用的。
装上炭点上,塞在衣服里,确实感觉很暖,肚子里舒服多了,再也没有那么凉飕飕往下坠的感觉。
唐一芙顿时觉得舒服极了,心情也跟着暖起来。
“相公,我算是明白了,唐梅的眼光真好。”
说起这个,凌衡川顿时变了脸色:“你这是何意?”
送了东西竟还挤兑他?
还在生气?
唐一芙更觉得他的反应太奇怪了:“我夸奖你啊,你看你这么体贴,以后嫁给你的女子一定很幸福。”
凌衡川眼睛微微眯起,磨着牙:“所以呢,跟唐梅有什么关系?”
唐一芙依然笑道:“说明她眼光好啊,都没跟你相处过就能看出你是个暖男。”
“暖男?”
凌衡川琢磨了一下,总觉得这话哪里听起来怪怪的。
唐一芙肚子里暖了,心情就好,还好心跟他解释:“暖男就像这暖手炉一样,时时刻刻给人温暖,明白吧?”
凌衡川看看她,再想想暖手炉,顿时怒了:“你说我是个玩物?”
啥?
什么玩物啊?
这人的理解能力是不是有问题?
凌衡川起身就走:“还有两天,你快点考虑好,我没这么多时间。”
说完就起身气呼呼的走了。
唐一芙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夸他呢,他怎么反而生气了?
她追了上去,说道:“我们得谈谈。”
凌衡川没理她,而是把一个麻袋扔进了锅底烧了。
真是莫名其妙,好好地烧麻袋做什么?
唐一芙说:“我说我们得谈谈续约的问题,我觉得我不能耽误你,当时签下婚书是我骗了你,现在你有钱了可以去考试根本不用跟我绑在一起。”
之前她以为自己可以赚钱供他读书科考,但现在一看,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凌衡川完全有能力自己赚钱去科考,没必要和她绑在一起。
“你不打算续约了?”凌衡川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大概也没想到会得到这种答案:“可是现在是你需要我,我不跟你续约,一年后你怎么办?”
这丫头之前还为了唐梅的事吃醋,为什么眨眼间又变了?
唐一芙说:“我不可能一直靠着你,还有好几个月,我会想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大不了,我在村里过继个孩子。”
凌衡川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问:“是因为唐梅?”
唐一芙笑道:“也不是,我不会连这么点辱骂都接受不了,我就是怕耽误你,也不想总绑在你身上,人总得学着靠自己。”
两人不能一直绑在一块,早晚会分开。
她不能让自己过度依赖一个不能给予共同未来的人。
而凌衡川却是琢磨了一下,问道:“说了这么多,你还是觉得我靠不住,怕我在此期间跟别人在一起,进而跟你毁约?”
唐一芙诧异的看着他,有些难以置信。
“当然不是啦,哈哈。”
这男人怎么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