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的,太阳光暖洋洋的洒在院子里,夏玉树被撵出来,堂屋门“咣当”一声关上,他袖着手在桃树下来来回回的走,满脸狐疑。
“阿爹,你们回来了啊。”西屋里,一个头上扎着土黄布总角的瘦削小男童揉揉惺忪的睡眼,站在门槛里头望着院子里的夏玉树道。
“今儿个怎么没上学堂去,是不是偷懒啊。”夏玉树招招手,让男童过来。
小名禾苗的男童揉眼睛的动作蓦地一顿,猛然抬头,高兴的一下扑上来抱住夏玉树的大腿道:“阿爹,你和二姐昨夜里去哪儿了呀,阿娘,阿婆,三姐,我们晚上都没睡觉,一直等着你们回来。”
“呜呜,阿爹,儿还以为你被城里赌坊的人给害了呢,呜呜,儿不做没爹的孩子,小虎子没爹,狗子他们都欺负他,呜呜,儿要爹。”禾苗抱着夏玉树就哇哇大哭起来。
“哭什么,不许哭!”夏玉树扬手要打,吓唬他。
男童蓦地哽住,眼泪汪汪的看着夏玉树,神色里还带着点指责,道:“阿爹,你又去哪里赌了,赢钱了不,儿的束修,先生又催了。”
“臭小子,爹没去赌。”夏玉树瞧着这小儿子失望的垂下头,就笑嘻嘻的摸着他的头道:“没赢钱也没输钱,但是阿爹有钱给你交束修,你小子只要想上学你就上,钱的事不要你操心。”
“真的?”夏禾苗的眼睛蓦地睁大,高兴的看着夏玉树。
“我是你爹,我还能骗你去。”夏玉树虎着脸,假装生气道。
“太好了!”夏禾苗欢呼一声就跳到夏玉树的背上。
夏玉树生怕摔着他,赶紧一把接住,骂了他一句兔崽子。
屋里,瞎眼阿婆指挥着顾美娘扒开乔木的衣裳。
“如何啊?”阿婆急急追问。
顾美娘只是扒开乔木的脖子根儿,往里头一看,当看见那红痕,她蓦地松手,后退一步,颤着声嗓道:“乔儿啊,你跟娘说,昨夜里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这、这金锭子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果真是我想的那样?”阿婆拄着拐棍的手都在发抖,颤巍巍的站起来,在虚空里一摸,就一把逮住乔木的手臂,温声道:“乔儿啊,你别怕,你老实跟阿婆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夏乔木心思飞快的转着,想着对策,发生那样的事情,还是有亲爹跟着的情况下,自己也算是受害者,若是放在现代,现实生活里的拍客那么无孔不入,又有微博、微信,自己完全可以上网络头版头条了,然后相信的有之,阴谋论的有之,怒骂的有之,吵骂到最后,黑的变成白的,白的变成黑的,而当事人无奈之,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只是在古代,教条那么森严,自己会不会被这些看似疼爱自己的亲人们舍弃呢,然后浸猪笼,或者,不是还有一种骑木驴的酷刑吗,把女人扒光,然后抬上钉满尖利长钉子的木驴上,由两个大汉抗在肩膀上,来来回回的走。
想至此,夏乔木打了个冷寒颤。
而看在顾美娘的眼里就成了这个女儿被吓坏了,心疼的一把抱住乔木,抚摸着她的背脊道:“乔儿啊,没事,没事啊。”
夏乔木“哇”一声就哭出来了,抱着顾美娘的腰,就娘啊娘的叫,叫的顾美娘也跟着流眼泪,不停的说:“我可怜的儿啊,可怜的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
瞎眼婆子肃着一张老脸,使劲的敲打了几下地面,当机立断道:“这事得瞒着,谁也不能说!”
顾美娘连连点头,擦了擦眼泪,道:“谁也不能说!乔儿,你听见没有,这事关你终身大事,往后的幸福,你自己的嘴给我闭紧了。”
夏乔木把脸埋在顾美娘的腰腹上,哽咽着使劲的点头。
屋里的气氛沉寂下来,有一盏茶的功夫,静默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乔木的心“噗通”“噗通”的跳,紧紧的扯着顾美娘的裙子,紧张的浑身冒汗。
“婆婆,这事既然就这样了,再埋怨孩子也没什么用,她小孩家家的什么都不懂,少不得我们为她谋划谋划。”
“我不老,心里清楚着呢,出了这样的丑事,必须得捂紧了。”阿婆恨声道。
掐着乔木的手臂,抬手又要打她,又不忍心继续刺激她,生怕她吓坏了,只得道:“你怨不得旁人,还是你自己作践自己,你要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谁又能欺负了你去。怪不得那么容易的就改了心思,原来根子在这里,你既不是处子身了,便是给人做妾,人家也得给你棍棒打出来,打死你这个该死的东西!”
夏乔木吓的一哆嗦身子,顾美娘使劲捶了她几下,哭了几声,道:“我便觉得她这回从城里回来怎么老是呆呆的,原是经了那样的事儿,她平时看着人精似的什么都懂,可到底还是个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啊……”
“住口!”瞎眼婆子掐着乔木的手就没松开过,乔木忍着疼,心想,那处该淤青了吧,这个阿婆真是个狠心决断的。
“你还想哭的让全村人都知道啊。”她压低声音道。
顾美娘立即住了口,捂着乔木的头道:“婆婆,这事怨玉树,那个死鬼,要不是他整日间不着调,乔儿也不会被人糟践了。”
瞎眼婆子摸着桌子,慢慢坐下,大声喘气道:“我这回一定要打死他!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乔木心想,祸从天降,喝水都塞牙缝,这世事无常的,谁能知道会遇上那样的人,那样的事。
乔木磨了磨后牙槽,想着那个瞎眼的男人,幸灾乐祸的想,活该你是个瞎子,就你那样的人品,要是个能看得见的,你一准成个采花大盗,**!我诅咒你早得艾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