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氏听闺女说的言词凿凿,伏身抱住她,越发哭的厉害。
种大良被小朵这一席话怼的无甚话说,只管冷笑不断:“一个丫头片子,也能顶盆子!一个丫头片子!呵呵……”
“丫头片子为什么不能顶盆子?”
种大良身后忽然传来清脆的一声反问。
种小朵扭头去瞧,见种有礼手里提个竹篓子,正眼巴巴的眼着她大伯,等他的回答。
“有礼,你怎么来了?我家有事,不能招待你,快走吧。”种小朵走过去,推他出门。
种有礼不肯走,硬是倚着墙站住,将竹篓子递到她跟前给她瞧:“我上山薅的唧唧菜,兔子最爱吃的,送给你喂兔子,早点长大了好卖钱。”
小朵只得按过篓子,又让他走,他却还是不走,伸手指着种大良,又问才刚的问题。
种大良虽然知他是个傻子,却狠是忌惮他父亲种守仁。
种守仁最恨别人说他儿子是傻子,这事全村人都知道。
”有礼少爷,这事你不懂。“种大良赔笑道。
种小朵瞧瞧种有礼,再望望她大伯,眼珠子一转,扯着种有礼的袖子,开言道:“有礼少爷,种员外是不是一直延名师教你读书写字?”
“当然!我会背三字经,还会背百家姓,论语也能背大半本,写字就更不用说,我写的字连老师都夸好呢。”种有礼正经面色,对小朵说道。
“大伯,你听见了?有礼少爷读书写字的,怎会比你还不懂事?他懂的当然比你多,你又不读书断文,见识能比得上有礼少爷?”种小朵冲种大良去了。
种大良一跺脚哭笑不得,欲要说两句重话,又怕得罪种守仁,正为难。只听小朵又说道:“有礼少爷,你说我这个丫头片子能不能给我爹爹送殡顶盆子?”
“能,当然能,为什么不能?”种有礼认真的点头道。
“大伯,你可听清楚了?有礼少爷都说能,你说不能?难道你觉得有礼少爷是个傻子不成?”种小朵反问种大良。
种大良回不得,一跺脚,拉着儿子奔出门去,口中嚷嚷:“我不管了!你们看着办吧。”
“他没理,说不过我们,跑了。”种有礼伸手指着种大良的背影,冲小朵笑道。
“有礼少爷,你娘正等着你回家说话呢,快回去,别让她等急了。”令氏上前来,哄他回家。
种有礼听令氏如此说,一拍脑仁,想起什么来一样,撒腿就跑。
“你这熊孩子,净跟着捣乱!你哪能顶盆子,自古以来就没有的事!不就是这处房产么,本来也是他们种氏子孙的,我们不争,给他们就是。”令氏抚着闺女的头,哽咽道。
“就不给,这是我爹爹的房子,爹爹跟我说过,这是他和娘一砖一瓦亲自盖起来的房子,是我们的房子,不是什么种氏子孙的!为了盖这房子,娘把陪嫁都卖了,和爹爹啃了两三年的冷面饼子挨日子!我都知道!凭什么他种富贵顶个盆子,这房子就得给他?我不服,我不给!我也是爹爹的孩子,我给爹爹送殡,不用别人!”种小朵哭起来,高声嚷道。
令氏无法,只管抱着她哭。
一直在跟前的种阿水听不得,上前劝,嗫嚅半天,叹一声:“三良家的,小朵说的也不是不对,本来大家都等着瞧你的笑话,竟然指使一个丫头片子去寻她爹的骨殖,没想到,这丫头竟真的把三良的遗物寻了回来。有这一处,乡亲对朵儿已经是刮目相看了,说是规矩,其实哪有一成不变的死规矩,我看这事能成!”
“他阿水大大,你说成有何用,总得族长同意才成。族长又怎会同意这等荒唐事!万万不可,若真如此,我们娘俩可不要在这大柳树村里过了。”令氏哭道。
种阿水听令氏说的不无道理,只得闭嘴不言。
令氏吩咐种公一声,好好看着朵儿,自己提起笔来签了桌上的契约,折好揣进袖子里,要亲自去种大良家求他让富贵给三叔送殡。
正要出门,只见种有礼拖着种守仁进得门来。
种守仁一脸不耐烦,却被儿子拖着挣扎不得,由他拖进门来。
“吓!人呢?”种守仁进门来,厉声问一句。
“种老爷,什么人?”令氏拭干泪,上前问道。
“你大伯哥!叫他来,我有事问他。”种守仁道。
令氏忙命种公去请人过来。
种公应着走出去,迎头见几个种氏老人儿簇拥着种德稼朝这边走来,忙避到墙边,等他们过去,方才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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