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其中有诈不成?”小朵被他这笑唬了一跳,想着今儿收兔毛的事,不由白了眉眼。
却只见那伙计自袋子里两手指捏着块碎银出来,朝小朵做起了鬼脸:“这是恁说,卖兔毛还送银子么?”
“却是怪事!”小朵见状,不由也跟着笑起来。
“这块银子不少,是一锭银子夹去了大半边,少说也有三四两之数。快收好喽,别再如此粗心,否则这趟生意可是要赔的底掉。”贾明紧着笑道,自伙计手里接了银子,递给小朵。
小朵忙施礼谢过。
抛去这银子,伙计将兔毛过了称,一共是一斤五两。
贾明按数付了钱,种公便上前催促快回,否则城门锁闭出不了城去。
贾明也不好再废话,送他们爷俩出门,哪知这门台太高,种公急着下台阶,一步迈空,竟然跌了下去!
“公公!”小朵急的大叫一声,奔下台阶去,匍匐在种公跟前,拉着他的手,哭起来。
种公直摔了个发昏,又怕吓着小朵,勉强坐起来,摆手道:“不碍事,哪天不跌几跤,朵儿不怕,莫哭。”
贾明也奔下来,迭声问如何。
种公扶着墙要立起来,略一使力,便皱起眉毛。
“公公,你还能走么?”小朵哭着问。
“朵儿,别怕,先扶公公进店里歇着,我这就去请郎中,瞧你公公这样式,怕是崴了腿,走不得了。”贾明道。
种公推辞,贾明并不听他的,径直奔医馆而去。
须臾工夫请了郎中回来给种公瞧看,不过是个扭伤,郎中留下一付膏药便告辞而去。
种公忍着伤痛要赶车离开。
贾明见他实在是为难,便自告奋勇要送他们爷俩回去。种公抵死推辞不敢。
伙计便说:“要不在店里留一宿,明日再走不迟。”
种公的脑袋摇的似拨浪鼓:“不成不成,若是一夜不归,小主母在家里岂不要急死?”
“老人家,那你就不要推辞,就由我送你们回去,难不成怕你家小主母不管我住宿不成?”贾明笑道。
种公见他如此说,却又不好再说,只得同意,躬身做辑,千恩万谢。
贾明送他上车坐好, 却拉着小朵与自己并肩而坐,让她指挥着自己当个向导。
“贾老板以前赶过车?”小朵笑问道。
贾明摇头大笑:“没吃过猪肉难道没见过猪跑?不过赶车,能难到哪去?”
“不难不难,这老驴认途,不消贾老板为难,自己便能走。”种公在后面紧着笑道。
三人上路,这拉车老驴果然如种公所说认途又听话,不消贾明多费力气,一路说说笑笑,于天黑时分回到村里。
令氏见天黑两人未归,正在门口悬悬而望,猛的见驴车过来,顿时喜出望外,迎上前来,正要嗔怪,却见赶车的是个陌生男人,脸一红,后退两步,扭过脸去。
贾明忙跳下车来,作个长辑,朗声道:“这位大嫂想是小朵的母亲?在下贾明有礼了。”
令氏忙应一声,还一礼。
小朵早自车上跳下来,吱吱喳喳把事情告诉出来。
令氏忙又施礼称谢。
贾明直呼不必,便又笑道:“这早晚城门早已锁闭,怕是回不去,今天晚上怕要劳烦大嫂在你家宿一夜了。”
“这是自然,恩公请随我来。”令氏也露出笑容,引贾明进门,又自车上亲自扶下种公来,问他伤势如何,又让种婆赶紧去叫村里的土郎中来给种公瞧看。
种公因说在城里时贾老板已经请过郎中贴了膏药,令氏这才作罢。
几人进门,种婆早摆下饭菜。
令氏请贾明坐了上席,开动吃饭。
贾明头一回吃这山村野味家常之菜,连呼好吃,一改斯文形象,放开肚皮吃了个尽饱。
令氏因笑道:“恩公喜欢这野味,待明日回城,奴家收拾些灰菜干缸豆条与你拿着,回家让令夫人着水泡上一夜,再炒来吃就是这味儿。”
贾明却是解嘲一笑,摇头道:“无须劳烦大嫂,在下单身一人并未婚娶,哪来的夫人,就是拿回去,家中老仆也并不耐烦弄这个,却是吃不成。”
“那以后贾老板要是想吃,就来我家吃,我娘做的菜可好吃!村里人都夸呢。”小朵插言嚷道。
“好,好啊!只怕大嫂嫌在下絮烦罢了。”贾明摸摸小朵的头,双眼却紧盯着令氏笑道。
令氏面色略微尴尬,却是笑道:“恩公这是什么话,只管来,奴家欢喜还来不及。”
饭毕,令氏正与种婆翻找铺盖留宿贾明,却只闻外面传来山响的敲门声。
小朵去开了门,承志家的一头扎进来,一屁.股坐到院子里嚎啕大哭。
小朵心里知她为什么哭,只不语,站在旁边对手指,嘴角留着笑,单等她哭完了,再告诉她银子的下落。
令氏闻声,出来瞧看,承志家的见了她,爬过去抱住她的大腿,痛哭流涕,大喊救命则个。
“承志家的,快快请起,什么事如此慌张?”令氏扶她起来,问道。
“都是我家那口子不是人,我替他给您赔不是,若有得罪,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三良家的,你一向贤慧仁慈,求你超生,把银子还与我罢了。”承志家的跪下叩起头来。
令氏白了脸,双手搀她起来,直声问:“承志家的,此话奴家可不敢担,究竟何事还望你说清楚,什么银子,奴家并不知情。”
“娘,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小朵凑到令氏身边,笑嘻嘻回道。
“你这丫头子,你承志婶婶哭的好不凄惨,你既然知道,还不快说。”令氏嗔着闺女。
小朵便把前因后事说了出来,自袖里掏出那半边银子来,递给承志家的。
承志家的接过银子一瞧,正是自己藏的那锭,又是兴奋又是愧疚,提着裙子又要跪下叩谢。
令氏忙托住她的双肘,不肯让她跪下,笑道:“多大点事,实在不用如此,原是收的兔毛,岂能白要你这银子,只管来讨就是,哪用如此重礼,可折杀我们母女了。”
承志家的自在这厢千恩万谢,说这是给儿子小虎瞧病借的银子,因怕被贼人惦记,便偷偷藏于兔毛袋子里,没曾想却被种承志这不知死的鬼把兔毛连袋子一起卖去。
两位妇人只管立在院中央说话,却看傻了门口立着一位书生。
种婆收拾好铺盖走出来,见贾明傻怔怔的立在门口,眼都直了,便上前轻拍他胳膊肘一下,笑道:“贾老板,瞧啥瞧的这专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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