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公公他呀,一把年纪不服老,非要学人家年轻后生出门做生意去,我哪里就放心得下,正劝他呢,你也劝劝他,别让他外出冒险。”令氏接言道。
“公公,你要出门?”种小朵惊喜的喊。
“嗯,公公是想出趟门做点生意,这乱世之间,粮食是缺货,听说北方那些打仗的地方粮食奇缺,咱们这倒还好,这几日村里的后生正商量凑份子买些粮米去北地贩卖,小老儿我便想凑个份子,随他们走一趟。”种公道。
“娘,就让公公走一趟呗,就算不赚钱,能找到爹爹也说不定。”种小朵扑到令氏怀里,倒劝起令氏来。
令氏眼一红,声音呜咽:“话是这么说,可你公公这大岁数,我怕他受不了舟车劳顿,万一在道上有个闪失,岂不是我的罪过?”
“小主母,你太小看小老儿了,我虽然年纪大,可从未撂下过体力活儿,二三十岁的壮年未必有我这体格!”种公不乐意,揭开粗布褂子,露出一身结实的腱子肉来!
令氏低头垂泪,就是不肯吐口让他去,虽然心中也万分想有个人去北边探访探访相公的下落,是否真像城中官爷说的那般降了敌没了下落。
“娘啊,你就让公公去走一趟,又不是他一个人去,不是还有村里几个后生哥哥一起去么?公公原本就怕你嫌弃他年老,分到咱们这房只会吃白食,咱家又没有地种,这把年纪也没人愿意请他做活,他越发心中有愧,这样郁郁下去,岂不思量出毛病来?你就让他去这一遭,赚不赚钱另说,就是为了让他死心,以后不作它想也好。”种小朵在令氏耳朵边轻声言道。
令氏听闺女这番话似也颇有道理。又思量半日,方才勉强同意让种公跟大伙一起去北地做生意。
种公见主母答应,喜出望外,忙着打点行李用具,又忙着算计本钱利息。一时忙里忙外,忙个不住。
令氏又命小朵去把种婆叫回,让他们夫妻二人话别。
种婆自又是一番嘱托,让他莫付主母之意,千万要争口气,让大房二房那些人看看,他们夫妻二人并不是吃白食等死之人,也能帮衬主母过上好日子。
“这个自然,此番随他们前往北地,正有此意,一则为自己挣口气,二则也是为了去寻访寻访三爷,我俩自小瞧着他们三兄弟长大成.人,唯有这三爷一身正气,说话办事有老主人之风,我看他比老爷都强,不信他能做出叛国投敌之事。”种公回道。
种婆听他之言,不由抬衣襟来擦泪,连连点头。
不提种公种婆分离诉情之言,且说种小朵随令氏进了里屋,令氏一时因思念丈夫又兼做了一上午绣活,身倦体乏,便倚被小憩,种小朵却不肯离开,只缠着她说东拉西,不肯住嘴。
“朵啊,去给小兔子喂点水,娘要睡一会儿解解乏。”令氏被她缠的不耐,欲支走她。
小朵扭股糖一般粘在她母亲身上,笑嘻嘻的开口:“娘啊,让我随公公一起去北地好罢了?”
“胡说!”令氏一个激灵坐起来,开口骂道。
“娘,你不是不放心公公一个人去么?我正好与他作伴。”种小朵继续说。
“北地战乱,你爹爹这样,你若再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活是不活了?”令氏哭道。
”怎会有什么三长两短,此去不光有公公,还有村里好几位叔伯和哥哥,如此多众人互相照应,哪有什么意外。”小朵笑道。
令氏眼中的眼珠恰似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将她搂在怀里,哭道:“怪娘不好,没与你爹生个儿子出来,按道理讲,你爹尸抛北荒,子孙原该去寻回他的骨殖回家安葬。你瞧隔壁怀明大大家的老大不就去把你怀明大大的骨殖寻了回来么。”
“娘,你这是啥话,我爹没死,官爷只说他投敌去了嘛。”小朵反驳道。
令氏越发哭的重:“傻孩子,你还小,哪里知道这其中的道理,打仗死了人依例是要发抚恤金的,娘揣度着这不过是官府想赖掉这笔抚恤金才故意这么说的,当初官府也说你怀明大大是失踪投敌,结果他家老大过去,军中官兵告诉他,哪有什么失踪之说,都是战死在沙场上的。”
种小朵虽然不是很听得懂娘亲这番话,可却是听出来娘的意思是爹爹一定是死了。
想起爹爹在家的好处,种小朵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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