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爹,我去睡了,你慢慢想啊!”
说完,打了一个困的哈哈,朝自己房间走去。
明儿白天她还要照顾两个小家伙,还是睡了吧,洗洗什么的,等明晚再来。
“……”
乔老二一脸茫然,摸了摸脑袋,摇了摇头,也回房休息去了。
而另外一边,四公主府,大厅中站着一个特别妖艳的女人,她赫然就是曾经出现在桑树村的吴梅。
那时候,她一身粗布麻衣,身份是被贩卖的奴隶,而现在,她摇身一变,换了一套华贵的衣裙,头上戴着华贵的朱钗,脖子上的玛瑙项链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配上她精美绝伦的妆容,给人第一印象便是一个贵女,还是一个有气质有脾气十分狠绝的贵女。
“一群废物,计谋被人看穿了不说,半道上截杀也失败,你们可真是本公主的好下属!”
说完,凌冽的目光扫了一眼跪在下首的黑衣人,厉声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拖下去喂狗!”
“是!”
顿时,门外冲进来一批带刀的侍卫,将黑衣人全部按住。
“四公主饶命,四公主饶命啊!”剩下的四五个黑衣人同时哀嚎道。
“你们耳朵聋了,还不带下去?”
“是!”
“四公主,饶命啊,属下……属下有话要说……有话要说,那人……那人托属下给……给公主带话!”
黑衣人想起乔桑最后丢给他们的恐吓话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结结巴巴的喊道。
果然,四公主一听说有传话,摆手,“等等,带他过来!”
“是!”
“说,她让你带什么话?”
公主嘛,长的都不差,加上穿衣打扮,怎么样都好看。
可惜,黑衣人连头都不敢抬。
四公主心狠手辣的秉性,他们从第一天做她的下属就知道。
“是。那姑娘说,说让四公主您别再打她的主意,一次两次三次,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要是把她惹急了,她让四公主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难得,黑衣人几乎是把乔桑的原话给复制了过来。
四公主听了,气的胸口剧烈的欺负,“好个贱丫头,下流胚子,竟然如此口出狂言,本公主看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你们给我听好了,你们谁要是把她的小命给本公主取来,本公主不但饶了你们这次任务失败的罪,还好好的奖赏你们一番。但是,如果,你们还是不能杀了她,那你们就等着被本公主丢去喂野狗吧!”
“是,属下等人一定将功补过,取了她的狗命来给四公主撒气。”
“好,我等着,都给我滚下去!”
“是!”
处理完黑衣人的事情,四公主已经气得不行。
她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村姑,竟然一次又一次的打败了她派去的人,还留给她这么羞辱人的话,简直太气人了有么有。
“四公主,那丫头不上当怎么办?”她身后的嬷嬷站出来,担忧的问道。
“你问本公主,本公主问谁?”四公主没好气的回了她一句。
“要不,直接传旨让他们进宫,只要他们一进宫,咱们就把他们给咔擦了!”嬷嬷比划了一个杀的手势,那恶毒的模样跟四公主有的一拼。
同样是贴身嬷嬷,这人是四公主从小到大的贴身嬷嬷,而秦嬷嬷是五公主身边的贴身嬷嬷,可秦嬷嬷脸上就没有她这样的戾气。
这大概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什么样的人,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吧!
“你疯了,假传圣旨,要是被皇上知道怎么办?”
“四公主,现在皇上都在我们的控制下,皇宫里面都是我们的人,您怕什么?”
嬷嬷说完,心里闪过一抹不屑,虽然四公主跟其他几位皇子一样,有皇位继承权,但是,女人到底是女人,这心始终没有男人狠绝,要是四公主能跟其他皇子一样,做狠做绝,说不定这夏国的江山早就是她的了,又何必还待在四公主府里受这窝囊气?
“嬷嬷,本公主不是怕,本公主是想让母后心甘情愿的将皇上的位置交给本公主!”她不想背负乱臣贼子的骂名。
她要坐上那个位置,必须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坐上去。
虽然,她也用了一些不光明的手段,比如,想要杀了五妹的孩子,以绝后患。
但她只针对五妹的孩子,其他几个皇子,她有自信,能靠自己的才能和实力碾压他们。
五妹不同,母后从小就喜欢五妹,后来把五妹送去大央国做质子,为此,她又心存愧疚,想要弥补五妹的孩子。
如果说五妹的孩子,就是一个草包,一个真正的乡野村姑,她也就算了放过她,让她安安稳稳的过下半辈子,可她不是,她不但不是一般的小村姑,还是商业奇才,在大央国有着羡煞旁人的财富,能力卓越,头脑聪慧,美貌动人,现在看来,武功也不差。
这样集智慧与美貌于一身的女子,她很担心她会成为自己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而且,皇上现在态度不明,自己就更加要小心谨慎些才是。
“四公主,听嬷嬷一句劝,这世上,没有什么心甘情愿,你不强迫别人,别人就会强迫你,等到别人强迫你的时候,你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那依嬷嬷看,本公主该如何?”
她现在很乱,一面是生养自己的母后,一面是至高无上的权利,要做抉择,对女人,尤其是已经为人父母的女人来说,很难。
“依老奴看,四公主直接逼宫上位吧,只要你坐上了那个位置,坐稳了那个位置,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至于从桑树村来的那个野丫头,承不承认,也都没关系。”
“要是母后不从呢?”
夏国传位很麻烦,必须要皇上召集群臣,亲自宣读传位诏书,否则,谁上位他们都会不服,也得不到承认。
这也就是说,单有传位诏书还不行,必须要皇上亲口承认,才作数。
现在麻烦的就是皇上一直不松口。
“四公主,皇上要是不从,咱们有的是办法让她从,你忘了,桑树村的丫头还在驿站呢,虽然咱们不能光明正大的进驿站杀人,但是,将驿站包围起来,让他们哪儿都去不了,这还是可行的,你说呢?”
四公主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只要咱们包围了驿站,就可以拿他们威胁皇上,让她点头答应咱们的条件!”
“办法是不错,可是,皇上就算真的在乎五妹,她还能为了五妹那未曾谋面的孩子,就将夏国江山拱手给我?”
如果五妹孩子的魅力都这般大,就算她登基为王,那丫头,也绝对留不得。
“四公主,你不能做什么都犹犹豫豫,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行不通呢?”
“嬷嬷说的对,试一试就知道,实在不行,大不了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
“对,四公主能想通便好,四公主有才气,能力卓绝,加上这一股子魄力,那些皇子根本比不上您,所以,这夏国的王您不做谁来做,是不是?”
四公主到底不是三岁小孩,没有被嬷嬷的话夸晕,而是沉着脸反问,“嬷嬷这是夸我还是恭维我?”
她一旦露出这种表情,就表示她生气了。
果然,有些话,过犹不及,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太傲娇了,接受不了别人一点点的意见。
这就是她跟五公主之间的差别,五公主为人温和,又善解人意,秦嬷嬷跟着她,可算是享福了,可惜,后来去了大央国,不然,留在夏国,恐怕自己也要被人家的好日子给羡慕死。
试想一下,他们当年同时皇后身边的宫女,四公主出生,她被派到了四公主身边,五公主出生,秦嬷嬷被派到五公主身边。
两位公主一起长大,一个温顺,一个跋扈,一个可人,一个傲娇,一个受宠,一个冷落,结局本该毫无悬念,五公主继承大统,四公主只能当个闲散郡主,但是,没想到,为了三国的和平,大央国提出交换质子,被皇上疼爱的五公主,便被当成质子送去了大央国,这一去,便是几十年,再也没有回来。
本以为消失不见的人,现在又出现在夏国,嬷嬷呃心情,其实比四公主还要紧张。
大概是,恨一个人到了极致,知道她死了,本来轻松了,没想到,还活着,还回来了,这种被折磨的内心,便激荡起来。
“老奴不是恭维,是诚心诚意的夸赞四公主。”她虽然心里埋怨她太稚嫩,但是面上却一点也不敢说出来。
因为一旦说出来,她这条老命,估计会直接挂掉。
单就是四公主手中的鞭子一挥,她的半条老命也就没了。
“哼!”四公主冷哼一声,回到座位坐下,半眯着眼睛假寐片刻,一下子睁开眼睛,命令道,“嬷嬷,你随我进宫一趟!”
说完,人已经火急火燎的朝外面走去,而刚站在她旁边的嬷嬷,只能跟了上去。
她这把老骨头啊,自从这个刁钻的四公主回来后,她就没好好歇息过。
“是!”应了一声,随着她走出四公主府,外面马车随时备着呢。
夏国皇宫,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端坐在案桌前,正凝神静气写着东西。
她睡了一觉,做了一个噩梦,醒来后便再也睡不着,披了一件外衣起身练字。
以前老伴在的时候,还有人陪自己说说话,老伴死了,留下一堆不孝的儿女,再也没人深夜陪她说话,安慰她。
这就是人老了的悲哀。
也许,老五在的话,她一定会陪在自己身边吧。
老人家写着写着,就不自觉的写起了老五的名字,吴萌。
萌萌,是母后对不起你,是母后害了你啊。
她写着写着,泪水就布满了她满是褶皱的老脸,滴落在纸上,那还没有干涸的墨团瞬间淡化开来,成了一堆墨汁。
“四公主,你不能进去,皇上已经睡了!”宫殿外,皇上的贴身嬷嬷将他们拦住。
四公主哪里会听,直接一鞭子朝人挥去,“滚一边去!”
说完,不顾下属的阻挠闯了进去,谁也拦不住。
殿内的老人,忙将脸上的泪痕擦掉,放下笔,一抓把案桌上的纸揉成团丢进纸篓里。
四公主一进来,刚好看见母后披着衣服从内殿走出来,被她沧桑而又冷冽的目光一扫,颇有点底气不足。
到底是自己亲生母亲,她心里的敬意还在。
“四皇儿,你大半夜的闯进朕的宫殿想做什么?”她走到上位的塌椅入座,那高贵的模样,跟刚刚那个垂泪的迟暮老人一点都不像。
也许,有些脆弱,真的只适合独自体会,谁也不希望外人瞧见自己脆弱的一面,普通人是这般,皇上亦是这般。
“母后,听说你让人把五妹的孩子带回了夏国,是吗?”四公主也不客气,也不行礼,直接出声质问道。
已经六十多岁的皇上,闻言,露出一抹冷笑,“你不是知道,还派了人去迎接他们,怎么,现在又跑来问朕,你什么意思?”
明知故问,傻不傻?
这话是隐含的意思,听的四公主气愤不已,强忍了忍,露出一抹尽可能温和的笑,道,“母后,皇儿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要关心关心五妹的孩子,她不在了,那孩子也是可怜,皇儿作为她的四姨,关心关心她总没错吧!”
“你会那么好心,朕恐怕做梦都要笑醒!”
“母后,皇儿在你的眼里,就真的那么坏吗?”
她一直想要表现的更温顺,但是,不管她怎么表现,母后就是不相信她,她能怎么办?
“你好与坏,与朕无关,只要你不触及朕的底线,朕都能原谅你!”
但是,一旦触及到她的底线,她会毫不犹豫的大义灭亲。
在这点上,她和乔桑还是挺像的,大概,是乔桑遗传她的娘亲吴萌的缘故,毕竟是血脉,即便乔桑不是真正的乔桑,有些骨子里的东西,却无法改变。
“母后,你就这么不愿意待见我?”即便她满脸精致的妆容,也掩饰不了她满目的哀伤。
让一个母亲不相信不待见自己的孩子,她这个皇儿还真是当的挺失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