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不肯接受,把头扭到一边,“我不会感谢的!你是我媳妇儿,这事儿是爹娘定下的!”
“可是咱爹已经同意我们解除婚约的事了,你那个父母之命也站不住脚了。”
林寒气得把饭碗重重地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气呼呼地出了门。
林阮担心地盯着他,见他只是到大门外踢石子儿发泄,并没有往远处跑,便放下了心。
这小屁孩儿还真是死犟。
不过她比他更犟,她决定的事情,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做改变。
一直到林阮带着秀秀和柳芽回林忠那边院子去休息时,林寒也没有消气,饭也没吃一口。
周婶子走的时候,还担心地道“这孩子气性可真大,不吃饭身子能受得了吗?”
林阮牵着秀秀的手,边走边说道“别理他,饿狠了自然就知道吃了。”
周婶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没再说什么,到了叉路口的时候,跟林阮分开。
林阮带着秀秀和柳芽到了林忠的院子,点了油灯,林阮让柳芽把衣服脱下来,自己倒了些药酒,在手心里搓匀,这才小心地抹到柳芽的身上。
这药酒是那会儿林阮特地让周三郎帮忙跑腿去隔壁村子的郎中那里买的,治踢打损伤很是管用。
因为药酒需要按摩一阵才能起作用,所以林阮稍微用了些力。柳芽疼得直哆嗦,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瘦弱的身子上,满是青紫的伤痕。
林阮的嘴抿成一条直线,后悔那会儿揍林老大一家揍得轻了。
秀秀看了柳芽身上的伤,忍不住哭了起来。
“柳芽,你别怕,我给你吹吹,以前我受了伤,阿姐给我吹吹就不疼了。”
说着,秀秀就撅着嘴,朝柳芽胳膊上的伤处上吹着气。
小丫头以前也时常被王氏和林梅打,身上也时不时的会有青紫,那会儿他们手里没半文钱,哪里有药酒搽?都是林阮哄着给她吹吹,生捱过去的。
柳芽看着给自己吹气的秀秀,再看看给自己搽药酒的林阮,不由红了眼。
“大姑娘,二姑娘,谢谢你们,奴婢这辈子能跟着二位姑娘,是奴婢的福气。”
林阮一边给她揉药酒,一边说道“以后那两家人如果再来叫你,我如果不在家,你都别给他们开门。”
虽然这次过后林家可能会老实一段时间,但林阮对他们那两家子奇葩可不敢抱太大的期望。
柳芽认真地把话记下了。
转过天来。
林阮三人回到老宅,林寒一见她,就把头扭到一边,不肯理她。
她也懒得再哄他,决定先晾一晾这小屁孩儿。
回到棚子里问了林忠,知道他昨晚饿得挨不住,吃了饭,林阮就更不担心了。
她倒要看看他能别扭到几时。
这么想着,林阮就把这事儿给扔到了脑后,去隔壁村子割了几斤肉,又把家里的点心捡了两包,拿篮子装了,上面盖了块布遮好,把还没有下地干活的林忠叫上,一起去了里正家。
“爹,我打算在村里买点地,一会儿咱们到了里正家,你记得要帮我说话啊。”
林忠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怎么这个时候买地?这时候的地都已经种上麦子了,怕是有点麻烦。”
“我不买种粮食的地,我是买河边的那片荒地。”
林阮门前的那条小河,在一个弯道的地方有一块一亩多点的空地方,那里很适合搭棚子养鸡鸭。
林忠一听是那儿,立马就有些激动起来。
“啥?那块地你买了做啥?那里一到夏天下大雨的时候就会被淹,啥都种不了,你买了过来能做啥?唉呀,你这丫头真是胡闹。”
“爹,你别急呀,我都还没跟你说那块地的用途呢。”
林忠对那块地一点也不看好,摇着头道“那块地除了放着长草,还能做什么?没有一点用处。”
林阮笑着道“我就是看中它能长草了。爹,我打算在河边盖个鸡鸭舍,专门用来养鸡鸭鹅,那里邻着河,草也长得快,最是适合养家禽了。”
林忠一听好这个主意,皱着眉头想了想,又道“那里确实适合养这些,可是马上天就冷了,也买不来小鸡小鸭了。”
林阮笑道“先把地买下来再说,这不是还得先搭棚子么。”
她知道林忠这人老实了半辈子,也没个什么志向,最大的愿望估计就是风调雨顺,地里从打点粮食,把儿女拉扯大。跟他说什么搞养殖赚钱这些,他也听不懂,更不会有胆量去做。
不止是他,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的农民,都是这样的思想。
林阮也没想过要改变他的想法,只想慢慢把事情做起来,用事实说话,慢慢让他接受这些事情。
不过也好在林忠性子软,不会端着长辈的架子来限制她,这便很好了。
林忠见林阮听不进去他的话,心里有些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他在林阮跟前没底气啊。
林阮手里的钱,都是她自己挣来的,他没资格管她要怎么花。
父女俩穿过大半个村子,到了里正家。
里正媳妇正在院里洗衣裳,见两人来,笑着招呼道“阿寒他爹,阿阮,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林忠笑了笑,声音里还着两分讨好。
“她婶子,我们有点事情找里正商量,他在家吗?”
里正媳妇看到林阮手里拎着的篮子,脸上的笑意深了两分。
“在,在,快上屋,我给你们倒水去。”
林阮把手里的篮子递了过去“婶子不用这么麻烦,我们说几句话就走。这是给婶子捎的一点儿吃食,婶子别嫌弃。”
她故意把那布弄开了一个角,让里正媳妇可以看见里面的东西。
里正媳妇是个眼皮子浅的人,想求里正办事,不给她拿点好处,她那脸子可不好看。
果真,里正媳妇看见那篮子里的东西,脸上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不麻烦不麻烦,你们先上屋里坐着。”
里正媳妇热情地把人往屋里迎,扭头去倒水前,朝着里屋喊了一声“当家的,家里来人了,快出来。”
里正从里屋出来,一见是他们,勉强地笑了笑“忠哥和阿阮来了,快坐。”
因为上回秦县令喝斥了他的事情,他对林阮心里始终有点不大待见。
不过倒也不敢得罪,毕竟那天秦县令可是放了话的,虽然搞不清楚林阮跟秦县令之间到底啥关系,可他是个聪明人,知道秦县令不会无缘无故地替林阮说话,所以便抱着不亲近,不得罪的态度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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