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阮被林忠的话弄得愣了好半晌。
她从来没有想过,年近三十的林忠,会突然想要学习。
林忠抹干净脸上的眼泪,坚定地说道“阿阮,爹不能再继续这样软弱下去了,爹不能再躲在家里,让你一个人在外面打拼闯荡了。爹想试一试,爹也想帮你一把!”
之前他总说自己没用,帮不上林阮,却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林阮带来的一切好处。可刚才亲眼看到那姚三公子那样羞辱林阮,他再也没办法像往常一样把头缩起来。
他知道,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家没有根基,所以林阮一个姑娘家才会被人如此轻贱。
林阮为了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他何以忍心看她受这样的委屈。
她一个姑娘家尚且可以这么努力拼命,那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不能拼一把!
有生以来第一次,林忠有了想要改变的想法。为了儿女,也为了自己!
林阮看着林忠那坚定的样子,突然鼻子一酸。
穿越过来这么长时间,她第一次被如此深刻地感动到。
她一直没有抛弃秀秀和林寒,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自己给原主的承诺,一部分原因是她想要有家人,不想孤单单的一个人。
一直以为,她都是被人依赖和依靠的,无论是林寒、秀秀,还是林忠,她一直都是被人依靠着的。
她也习以为常,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和疲累。
而现在,林忠愿意为了保护她而努力去改变,这种感觉,真的让她忍不住想哭。
林忠看林阮红了眼睛,抬手把她按在自己的肩头上,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孩子,以前是爹不懂事,让你受累受委屈了。”
林阮到底是个拼搏惯的人,这种煽情的场面让她适应不良,拼命地把眼泪给眨了回去。
深吸一口气,她站起身对林忠说道“爹,你想学就去学吧,我支持你。不过你不要太逞强,毕竟你年纪也不小了,身体要紧。”
虽说林忠还不到三十,可古人的平均年龄低,林忠那些年在乡下干农活,身子都被累伤了,所以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许多。这两个月精心将养着,看起来年轻精神了不少,但是亏空的内里,想要补回来可没那么容易。
林忠笑着点头“爹省得,你不用担心。”
心里有了目标,林忠便立刻行动了起来,直接跑到后院去找了武师父,要求也加入到学功夫的队伍中去。
武师父当然没有意见,林阮给开的月例很高,多教一个也没什么。而且学功夫这事可不是说着玩的,说不定这林老爷新鲜两天,自己就受不了退出了。
林阮有些担心林忠,跟着去后院看了一会儿,见林忠真的十分用心认真的在学,武师父教得也用心,便不再管这事。
她也没指望林忠真能学成个啥,毕竟年纪不小了,跟着武师父学几招能强身健体也不错。至于识字,这个倒是挺有必要。
学会了识字,人才能明智。
她之前也提过让林忠学识字,但那时候林忠说他一个乡下人,一辈子都只能跟土地打交道,学了也没用。她也不好逼迫他。
如今他自己愿意学了,倒也是件好事。
至于学识字的事情,林阮打算交给林寒。那小子是个轴的,只要林忠开始学了,就别想打退堂鼓。
果然,林寒放学回家一听林忠主动要识字的事情,激动得两眼放光,晚饭都顾不上吃,抓着林忠就往书房里跑。
林阮看得直偷笑。
不过等林寒教完林忠几个字从书房出来之后,脸上就一点笑意都没有了。
林阮见他那样,便道“爹都告诉你了?”
林寒一言不发的把嘴抿得紧紧的,握着拳头,眼里怒火滔天。
林阮伸手在他头上揉了揉“知道生气就好,但是更要知道如何化悲愤为力量,阿寒,人这一生很漫长,像姚三公子这种人,今后我们也许还会遇到很多,所以,我们一定要快点让自己尽量成长得更强,让人不敢随意欺辱。”
林寒看着林阮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阿阮,给我五年时间,五年,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林阮看着他那认真无比的样子,有些欣慰,又有些心疼“阿寒,考功名的事情,不要太过心急,要一步一步来,有时候过分地把自己逼得太急了,未必是好事。我希望你能有出息,但我并不想你为了有出息而把自己逼出问题来,明白吗?”
林寒点点头“我知道,我会量力而行的。”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林寒却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在五年内,读出个名堂来,让人不敢再轻视他们家的任何一个人!
林阮很明白林寒的性子,忍不住有些头疼,生怕他把自己给逼出个好歹来,顿时,心里更是气恼姚三公子那个王八蛋。
她向来是个瑕疵必报的人,今天姚三公子恶心了她,又刺激到了家里人的情绪,这件事情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半夜的时候,林阮从院墙翻了出去,到了大街上,准备去找那姚三公子的晦气。
榆林县虽然没有宵禁,但夜里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林阮一路上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便到了离她家不远的姚宅前。
这是姚三公子在榆林县的产业,虽然常年不住人,但面积却是比她那个三进的院子大得多。
到了地方,林姚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放出异能,在这周围探了探,然后满意地笑了。
果然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耗子都长得比穷人家的肥,生的崽子也比穷人家的多。
为了确定那姚三公子是宿在这儿,林阮特意弄了只老鼠,用异能控制着,一路顺着姚宅的正房而去。
在正房的卧室里,找到了正搂着个花娘睡得正香的姚三。
林阮冷笑一声,这厮果然是个下流胚子。
没费多大力气,林阮翻上了姚府的墙头,没往墙里跳,而是找了个最靠近姚府正房的角落里猫着,开始释放异能。
很快,姚府及附近的几户人家开始传来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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