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渡,跟我去村头的小河里抓几条鱼回来吧,好久没吃过鱼,还有些想呢。”
顾青青在院子里喊了一嗓子,适时地打破了屋里有些尴尬的沉默空气。
顾梓晨抬头对秦月夕说:“左右也是下午无事,你也跟着青青去放松一下吧。”
“放松?抓个鱼算什么放松。”
秦月夕刚才相当于自问自答,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心里正不痛快呢,听顾梓晨这么一说立时就怼了回去。
“那就是你抓鱼的功夫退步了,怕献丑,行吧,我陪青青去。”
顾梓晨说着就推着轮椅往外走,嘴里高声说着:“子渡,记得给小姐把帷帽带上。”
“我功夫退步了?”
秦月夕明知道顾梓晨是在激她,只是她又忽然想到了个点子,便顺水推舟地做出中计的样子,跟着一块儿往外走去。
那条抓鱼的小河距离村子还有段距离,子渡拿着鱼篓和自制的鱼叉充当苦力跟着,顾青青则拉着秦月夕一路小跑,说是要先去选个风水好的位置。
抓鱼还要讲风水?秦月夕表示没听过这种说法,不过看顾青青兴致勃勃的样子,也没人拆穿她,由着她说笑。
此时已近初秋,溪水摸着已经很凉了,秦月夕见顾青青卷起袖子像是准备下水,立刻阻止道:“青青,这时候水气最寒,你可别贪玩让寒气侵了身子,日后是要遭罪的。”
“我知道,也不多玩,就抓到一条鱼就好。”
顾青青被顾母在屋子里拘得久了,好不容易能借着抓鱼的由头出来玩玩儿,如今溪水就在眼前却不能玩,那她怎么甘愿。
“青青,月夕可是为她自己才说这些的?”
顾梓晨一发话,顾青青的动作就明显迟疑起来,只是她玩心还重,一时还不想放弃。
“若是做下病来,到时可别让你嫂子给你看病。”
顾梓晨紧跟着又说了一句,他故意在“嫂子”二字上咬了重音,这回顾青青听明白了,嘟着嘴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哦,知道了。”
秦月夕站在小溪边,也没有下水的意思,看样子抓鱼就只能让子渡一个人来了。
顾青青百无聊赖地坐在小溪边,那溪水清澈见底,可以见到许多小鱼苗在水里游来游去,偶尔有一条巴掌大的鱼儿游过,看着也不甚肥美。
“眼看着要入秋了,这鱼儿怎么反而不肥啊。”
顾青青嘴里念叨着,眼中满是失望,她还惦记着秦月夕那时做的烤鱼熬的鱼汤,如今看着被子渡捉上来的几条鱼,她一人都能吃下去,根本不够塞牙缝的。
“我看着家里的新宅子这就要起好了,正好也有人手,要不就在附近挖口塘子养些各色鱼苗,以后想吃鱼了就捞几条来,也不必去县城里奔波采买。”
秦月夕顺势就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她心里盘算的却是另有其事。
那灵泉水效用万能,改善了土壤之后种出来的菜都那么好吃,若是用来养鱼想必又是顶级的美味,自家吃不完的拿去酒楼卖了,又是一笔进项。
虽说现在顾梓晨手里并不缺钱,以后顾家的日子也能过得富贵,但谁会嫌钱多啊,再说鱼汤补身,用灵泉水养出的鱼就更不用说了,对顾家人也有好处。
“挖鱼塘啊?好啊好啊!再种上些荷花什么的,夏天还能吃莲子,到了秋天还有藕吃,一举多得!”
顾青青眼睛一亮,第一个拍手赞同,她这时早把不能玩水的郁闷丢在脑后了,已经开始盘算着要在鱼塘里泛舟垂钓了。
“青青,那是鱼塘,可不是挖出个湖来啊。”秦月夕有些哭笑不得地说。
“鱼塘可大可小的,挖大点儿不就有了。”
顾青青想起自家府邸后院里的那个小湖,可真就是个湖,还种满了荷花,一到夏天就真是“接天荷叶无穷碧”,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
顾梓晨看着妹妹有些恍惚的眼神,就知道她是想起了从前,心中一软,就说道:“那就依了青青,把塘子挖得大些,这山脚下地是尽够的,就算不能泛舟,种些荷花也是不妨的。”
“也好,那就这样吧,只是挖了鱼塘要引水过来也不容易,就看师傅们怎么安排吧。”
秦月夕也没什么意见,反正只要能挖了鱼塘让她把鱼养上,什么都好说。
“那这鱼……还抓不抓啊?”子渡左右看看,再看看篓子里可怜的几条鱼,有些犹豫地问。
“自然是要抓的,鱼塘也不是一两天能挖好的,可这鱼今儿得让青青吃到嘴,不然还不得馋坏她了。”
秦月夕调侃了一句,眼见一条大鱼打眼前游过,她下意识地一抬手腕,一枚袖箭就飞出去,将鱼扎了个正着。
“嫂子,你可太棒了!你扎的这条鱼最大!可比子渡强多了。”
顾青青连连拍手叫好,这时候倒比她自己玩水还要快活。
子渡眼疾手快,抓鱼也是一把好手,待到四人回家的时候,那篓子里也是装了大半篓的鱼了。
秦月夕今日也是无事,她已经有日子没进厨房了,恰好借着这个机会也给大家做一顿全鱼宴。
煎炸烤灼、煲汤清蒸,秦月夕也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再加上灵泉水的加成,晚上这一顿全鱼宴吃得全家人是满口生香赞不绝口,对要挖鱼塘的事也是一致赞同,也更多出几分期待来。
这一晚秦月夕又去顾青青房里说话,恰好顾母又在指点女儿女红,她算是送上门来,也被一并留下听着,直到要给顾梓晨医腿了,这才被放行。
虽说只是两个晚上而已,可秦月夕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跟顾梓晨同处一室,如今进出他的房间就坦然了许多。
顾父已经彻底把助手这一职位让给子渡了,每日里在房中准备教案,预备着里正找好了场所就正式去做这个私塾先生。
一家子人各司其职,日子也是越过越有滋味,眼看着远离了朝堂的风云诡谲,在这乡下之地倒找到了几分难得的清净平和。
秦月夕也被鱼塘的事儿绊住了脚,又暂时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