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李的到来让顾家热闹了许多,他虽然只是个艺人工匠,但也是博览群书见识不凡,与顾父也是一见如故交谈甚欢,气氛相当融洽。
秦月夕中途离席,毕竟还有大队人马和娇贵的鱼苗还在村口等待,至于鬼手李有顾氏夫妇作陪,她的离开也不算失礼。
鬼手李不仅帮秦月夕弄到了她想要的鱼苗,甚至还从渔场挖来了一位经验极其丰富的养鱼者,这对她来说确实是意外之喜,毕竟这样的人才可不是只靠钱财就能挖到的。
秦月夕把鬼手李带来的团队分成两部分,分别安置在顾宅闲置的房间以及租来的周家宅院中,但依旧有小部分人还无处安置,最后还是租了村民家里空闲的房间,按日支付租金,这才尽数解决了。
把所有人都安顿好之后,秦月夕又赶到鱼塘边,她托鬼手李买来的鱼苗就停放在鱼塘边,由那个经验丰富的渔者照顾着。
装载鱼苗的容器是封闭且盛满水的巨大椭圆形木桶,固定在马车上,时渔场中最常见的专业运输工具。
秦月夕来到鱼塘边时,那位姓林的渔者正在检查其中一辆马车上的鱼苗情况。
“林师傅,这几车的鱼苗情况如何?”
她走过去询问着,也探头向水箱里看,不透明的容器无法直观地看到整体情况,只能依靠水面看到的和渔者的经验来判断。
“目前来看情况尚好,但是鱼苗毕竟娇贵,又经过长途跋涉,其中不曾换水保持其鲜活,损耗估计会达到一成至两成左右。”
林师傅从马车上下来,又走到鱼塘边去看,伸手撩起塘中的水,先嗅闻一下,随即又用舌尖轻点尝了一下,随后点头道:“顾夫人,这个塘子水温水质都不错,可以考虑先用塘中水按比例替换容器中的水,让鱼苗适应之后再将其放入塘中。”
“好,那该如何兑换还请林师傅指点,人手尽管,听您吩咐就是。”
秦月夕对他的建议自然是认真听从的,这个过程也方便她将灵泉水兑入其中,保证鱼苗的成活率。
按照林师傅的要求,秦月夕给他每辆马车配了三个人,一个将马车上木桶里的水舀出,一个负责去塘里取水,还有一个则负责替换。
一共有五辆车,配备了十五个人,取水之前林师傅会指点需要注意什么。
兑换鱼水的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今天并不需要替换太多,只是为了让鱼苗适应一下水质的变化而已。
林师傅看到所有兑换鱼水的工作完成之后,又对秦月夕说:“顾夫人,在晚上水温会相较于白天冰冷许多,投放鱼苗我建议最好是明天天晴的话一早下塘,在此之前还有些准备要做。”
“林师傅,您是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了,该怎么做您吩咐就是,定无不从的。”
秦月夕对自己并不专精的领域,一向善于倾听专业人士的建议,因此对于鬼手李给挖来的这个师傅给予了十分的信任和支持。
林师傅一愣,他没想到这个新的东家会这么好说话,以前的东家固然会让他提些建议,但也只是选择性地听听,并不会如这个东家一样给予他十分的信任和权限。
不过他并没有分心很久,而是微微点头后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起来。
“首先我看到鱼塘里分出了几块区域这种隔离做得很好,每一块只能放置一种鱼苗,不可混放以免影响鱼苗的存活。”
“其次,我需要一些人手,用那种网眼最小的密眼网对每一块区域进行全塘拉网,最少两次,这样能将塘中已有的有害昆虫、蛙卵、蝌蚪和野生杂鱼等清除干净,确保下塘鱼苗的安全。”
“最后,若是明日投放鱼苗的话,今晚需要给每万尾鱼苗投喂两只熟蛋黄。具体方法是用纱布包裹蛋黄,捏碎,洗成蛋黄汁喂鱼,明日蛋黄增加到四个,同样的方法喂鱼,喂过之后中午出苗下塘即可。”
秦月夕在一旁也仔细地听着,并且把每一步都记在心里,她见林师傅停下来,便询问道:“林师傅,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暂时就这些,这一批购置的鱼苗是我亲自挑选的,在健康和强壮程度上有保证,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和步骤来,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林师傅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而这种自信也来自于他多年的经验积累,这份自信并不盲目,也不咄咄逼人,同样也赢得了秦月夕的信任和好感。
“很好,需要多少人手你可以随时跟我说,人手是不缺的。”
秦月夕将他所说一一应允下来,又吩咐下人严格按照林师傅的要求去做,这才打消了林师傅最后一点顾虑,全心投入到接下来的工作中去。
眼看鱼塘这边也不需要自己操心了,秦月夕又跟下人打听了顾师傅的去向,据说还在买下的那座山包上,她便骑上从顾家带走的那匹马,直奔那个山包而去。
秦月夕到达山脚下,将马匹栓在树上,恰好看到顾师傅的小徒弟下山来,便招手将他喊了过来。
“小兄弟,顾师傅在山上可有什么新的发现?他让你下山来这是要做什么去?”
那小徒弟见是秦月夕回来了,连忙上前见礼道:“顾夫人,您回来得正好,家师这几日在山上挖掘不休,说是需要将那棵藤缠树附近的树都砍掉,这不就叫小人回去喊人手来砍树呢。”
“要砍树?”
秦月夕愣了一下,之前顾师傅还说周边的树暂时不要动,也不知他是发现了什么,居然改变了主意说要砍树了。
“你先在山下帮我看守马匹,我上去看看再说。”
秦月夕说着就往山上走,而那小徒弟便如她所说,将马牵到一旁随其自行吃草去了。
秦月夕脚程极快,没多久就看到顾师傅的身影,他正蹲在那棵藤缠树前面,身前已然挖出一个大坑来。
他就呆呆地看着那个大坑,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居然连有人来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