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夕带着没有解决的疑问离开了顾师傅的院子,她准备先回去看看匣子的东西,然后跟顾梓晨说下这件事。
不管这件事要瞒着谁,都不会瞒着他。
她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往回走,冷不防眼前出现了一个人,正是一日未见的子曦。
“少夫人,您是不是打算把我送回到小姐身边去?”
她就这么直白地问出口,就如同她以往每次一样,从不因自己的身份是个婢女就有所顾忌。
“对,你留在青青身边更好,为什么我想不需要我跟你解释。”
秦月夕一挑眉,子曦的性子不像是个下人,倒更适合做个被伺候的小姐。
她或许是个有本事的,不然不会成为顾梓晨的左右手这么多年,但是她若是想跟在自己身边,这样“爽利”的性子显然并不适合。
子曦默默点头,虽然秦月夕只是把她单独留下了一天而已,她就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更何况她还知道了子逸的事。
“少夫人,我……我没有质问您的意思,我也知道自己的脾气,以前少爷并不太约束我,才让我有了种您也会纵着我的错觉,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就如同她直白地提出疑问一样,子曦也毫不迟疑地反省了自己的错误,这才让秦月夕多少明白了她这样的性子为何能在顾梓晨手下做事这么多年的原因。
“既然你明白了我的意图,那就早些去青青身边吧,我已经跟梓晨打过招呼,他也应允了。”
秦月夕语气缓和下来,原本顾梓晨还让她在说这件事时稍微委婉一些,没想到子曦自己看出了端倪,那早些说破也好。
“是,那少夫人能不能答应奴婢一个请求?”
子曦满怀希望地看着秦月夕,她知道按照她的身份来说,现在的行为就叫做得寸进尺,只希望少爷知道了不会像驱逐了子逸一样,再把她也撵出门去。
“什么请求,你说。”
秦月夕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似乎还没有失去耐心。
“子逸训练的那批人手我想接过来,他没做完的事我要帮他做完。”
“这个我做不了主,你不是更应该去求顾梓晨吗?”
秦月夕微微有些诧异地问。
这种人手调度安排的事她没打算参与,毕竟前世是独来独往惯了的,再说不管是以前顾家的老人也罢,还是后来买来的新人她都不了解,自然也做不了这种安排调度的事。
“我……我去跟少爷求情了,他……他让我来找少夫人。”
子曦扭捏着说完,秦月夕才恍然,原来这是碰壁过一次了,只是她还是不知道顾梓晨为什么会把安排人手这样的事交给她。
秦月夕沉吟的时候,子曦一直惴惴不安地盯着她看,如果少夫人再拒绝她的话,这件事儿恐怕就真没戏了。
“你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好青青,还有老爷和夫人,至于人手训练,如果你还有更多精力分身有术的话,我没什么意见。”
秦月夕最终说出口的话让子曦如释重负,脸上立刻挂起大大的笑容来。
“少夫人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您和少爷失望的!”
她说完转身就走,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对秦月夕屈膝一礼,仿佛兴奋得差点就忘了礼数。
“好了好了你快去吧。”
秦月夕并不拘泥虚礼,挥手让子曦走了。
她原本想在晚饭前跟顾梓晨说那紫色主根的事,可当她回到房间的时候他却不在。
子渡也不在院中值守,这就说明他们主仆二人并不在顾宅之中。
“这人到底是又去哪儿了,一时不见就不知去向了。”
秦月夕虽然抱怨了一句,脸上却不见什么嗔怪之色。
她走进内室,从拔步床的床下拉出一个箱子来,里面是一只没有盖上盖子的玉匣子。
不过才大半天没有看到,原本被黑土覆盖上的紫色须根已经从土中冒了出来,甚至还攀向了装着玉匣的箱子四壁。
“倒是有趣,看来这小东西的求生欲还挺强。”
秦月夕嘴里啧啧称奇,果然不愧是疑似有了灵性的东西,已经开始通过向外延伸根须来寻找新的养分了。
她看了一会儿,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只装着灵泉水的瓶子,向那只玉匣子边缘的黑土上谨慎地滴了一滴。
原本已经伸展到匣子外面的根须突然猛地一收缩,向着滴入灵泉水的那处土壤猛地扎过去。
“果然如此,灵泉水蕴含着大量的灵气和养分,正是那紫色根须所需要的,如果把这东西放入空间里,那绝对会是一场灾难。”
“不过我现在知道该怎么养住这东西了。”
原本剧烈翻涌的土壤已经归于平静,所有延伸出去的絮状根须都重新缩回到土壤中,秦月夕甚至有种错觉,她似乎听到了那紫色根须“打了个饱嗝”的声音。
再次见到顾梓晨,晚饭已经吃了一半。
他显然是先回房换过了衣服,此时又是坐在轮椅上,只要是在房间之外他都坐着轮椅,并不会暴露出他已经可以随意站立走动的事实。
“我刚才去看了鱼塘边临时搭建的棚子,足够温暖舒适,林师傅也很满意。”
顾梓晨主动提及了他刚才的行踪,果然如秦月夕所想他是去查看对林师傅的安置情况了。
“我把子逸负责训练的人手分给子曦了,她现在应该正在了解情况。”
秦月夕也同样把她之前做出的决定说出来,既然是顾梓晨安排子曦来找她的,那最终的结果也应该让他知道。
“你安排就好,以后家里的人手安置处理你都可以全权负责,毋须经过我或者任何人。”
顾梓晨说完又看向顾氏夫妇,顾母也点头道:“对,月夕是顾家的少夫人,这些只是最基本的,若不是怕你的负担太重,那些账簿册子之类的也应该一并转交给你的。”
顾母的意思显然是打算让秦月夕来掌家了。
“不不不,娘,我可没有这个本事,再说我手头上还有一堆事情没做。”
秦月夕连连推辞起来。
她忽然觉得刚才提起那件事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