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心
房间里倏地安静下来,只有激烈的心跳混杂着略微急促的呼吸声,被无限放大在耳边。
秦月夕整个人埋在顾梓晨的胸口,目不能视物,鼻端尽是他身上独有的清冽又厚重的气息。
她整个人如同傻了一般,手脚都是僵直的,根本提不起一丝力气去将他推开。
二人之间的亲密相拥并不是第一次,可像这样被直直地拖进他怀里紧紧箍住,还是第一次。
她有些眩晕,像是缺氧了一般,脚下虚浮得像是踩着棉花和云朵,而天地在不停地旋转着,让她只能无力地瘫在顾梓晨胸口,任由他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在她后背摩挲。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过是给了他自己缝制的护膝而已,怎么忽然就让他激动成这个样子?
秦月夕感觉自己的缺氧症状似乎是越来越严重,严重到她几乎无法去思考的地步。
“那护膝,是你给我亲手缝制的?”
顾梓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又像是从胸口发出的,震得秦月夕耳膜嗡嗡直响。
“嗯,娘说怕你腿寒,我就拿了料子来……”
秦月夕感觉自己的声音仿佛是从天上飘过来的,又近似于梦呓一般,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呵呵。”
面颊下的胸膛又振动起来,那声音一路从她的耳道酥进了心底,又仿佛带着电流一般顺着脊柱攀爬而上,麻得她忍不住轻轻打起了哆嗦。
“冷了?”
随着一声询问,一道掌风过后,那虚掩的窗子就彻底关上了。
紧接着秦月夕脚下一空,天旋地转的感觉再度出现,她伸手想要揽住顾梓晨的颈子,却也无力地顺着他的胸膛滑了下去。
“你要做什么,不是要走吗?”
她头埋在他颈肩处,说话时喷出的气息拂过顾梓晨的脖颈和耳垂,让他的手臂倏地一紧,将秦月夕的腰和腿弯揽得更紧,整个人被牢牢地锁在他的怀里。
“是要走的。”
半晌之后才响起的声音带着几分喑哑,那里隐忍压抑着的情绪让秦月夕也暗自心惊不已。
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虽然前世里她也并不曾把自己托付给谁,但在那个网络信息爆炸的时空中,就算是七八岁的娃娃都该懂的都懂了,又何况是她。
眼看着顾梓晨抱着她往床边走,秦月夕的心跳得几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
她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拒绝他的理由。
好感自然是有的,甚至比那还要更深重些,至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就是他为她做的每一个细节累积起来的时候。
而在名义上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坐着花轿,穿着嫁衣,进了顾家的门的。
所以有什么理由拒绝吗?
她觉得没有。
所以当顾梓晨将她小心地放在床上的时候,那视若珍宝般的谨慎温柔,让她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决定。
然而他把她放下后,却没有了后续的动静,只能感觉到他的双臂依旧撑在她身体两侧,身体犹如一直巨大的火炉一般,不断散发出的热力烘烤着她,让她浑身也沁出了一层薄汗。
秦月夕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目露疑惑地抬起眼帘,就一头撞进一双深如寒潭,又沉如永夜般的眸子里。
顾梓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在盯着她看,那一眼仿佛是要把她镌刻在灵魂深处一般,每一眼的描摹都让人心动不已。
秦月夕原本想要问的话哽在喉中,在这个时候语言完全是多余的,根本就毋须说些什么。
顾梓晨看了好久之后,忽地向下附身,秦月夕下意识地闭上眼睛,额头便如同被烧灼了一般,那濡湿又滚烫的感觉让她身体一颤,忍不住揪紧了身下的褥子。
他的唇并没有在她额头上停留很久,很快就离开了。
秦月夕松了一口气,然而还不等她彻底放松下来,他的唇便挟着更为强硬的气势汹汹而至。
这回他的目标,是她的唇。
月光溶溶,夜凉如水,窗外树影摇动,却遮不住一室旖旎情浓。
良久,唇分。
顾梓晨的额头抵着秦月夕的,两人心跳相应,呼吸相溶,甚至不知何时十指已经紧紧交扣在一起,密不可分。
“等我,很快。”
顾梓晨每说一个字的时候,唇瓣都不可避免地碰触到秦月夕的嘴唇,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浊重,身体也微微颤抖着,似乎也在用尽全部的意志力压制不断蹿升的**。
秦月夕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停下来,或许是他事情太过紧急,抑或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才能让他再这种情况之下还能及时踩下刹车。
仿佛是看出了她眼底的疑惑,又仿佛是怕她误会一般,顾梓晨在下一秒就给出了答案。
“我只是不想在这儿,不想这么草率,所以,等我,补上该给你的一切,然后……得到我应该得到的一切。”
秦月夕感觉自己整个人已经烧着了,她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气势,对于这样火热直白的宣告,只能紧紧闭着眼睛,让不停颤抖的睫毛泄露她的真实情绪。
身旁的被子被拉过来盖在身上,顾梓晨再度俯下身隔着被子抱住了秦月夕,在她耳边轻声说:“月夕,我要走了,你要等我,嗯?”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微微上挑,让秦月夕忽然有种想要不顾一切的冲动,想把他留下,不想让他离开。
最后她还是轻轻抬起手臂环上他的肩背,温柔又坚定地回了一个字:“好!”’
顾梓晨再度将她拥紧,随即立刻放开,起身匆匆走到窗边,再度翻窗而去。
这回他离开的时候还不忘用暗劲将窗户关上,让使得寒风不能再穿窗而入,带走房中的温暖和柔情。
顾梓晨走了许久之后,秦月夕才慢慢地动了一下,随即又将被子扯过头顶,将自己从头到脚都严严实实地裹住。
她的唇依旧有些肿胀发麻,他的气息似乎还在周身萦绕不去。
所以这就是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吗?
秦月夕忽地咬着指尖,吃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