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我来,秦姑娘想要什么药,剂量多少,跟在下说就好。”
邓掌柜哪里肯依她,现在他是巴不得能有机会跟她拉近关系呢,别说是抓两包药,就是让他帮着把药煎好给送回去都不在话下。
秦月夕见状,便将手里的油纸递给他。
身为一家药行的掌柜,不仅要将草药的种类、品鉴谙熟于心,那一手盲取的本事更是要做到炉火纯青。
她不借助工具的话,可是不敢打包票说能抓得正好,邓掌柜则是个中好手,倒也能给她省下不少事来。
秦月夕这边报出药名和剂量,邓掌柜便直奔目标,按照她的要求抓药,完全没有任何停滞犹豫,也不过就是半盏茶的工夫就把秦月夕想要的药都给抓齐了。
“就按照这个,再给我抓两包吧。”
这一包药里只有一味**是医馆里不太常备的,其他草药均可找到,只是秦月夕懒得折腾两次,便索性在药行就一次性抓完。
只是就抓一包实在有些难看,反正顾梓晨的第二阶段治疗还没完,就是抓多了药也不愁用不上。
这回邓掌柜依旧是没有假他人之手,又将药包里的药重新看了一眼,这回抓药的速度又快上许多,两包药连之前三分之一的时间也没用上。
“秦姑娘是家里有受伤的亲人吗?我倒是可以推荐一副药,效果很是不错。”
邓掌柜见她抓的都是些活血化瘀、固本培元,对伤口恢复有很好效果的药,心中多少就有了些判断。
他并不知道秦月夕本人就懂医术,只是觉得这个示好的机会可比他替她再抓上几百副药都有效。
“哦,邓掌柜手里有什么好方子吗?”秦月夕随口问了句,并没抱有太大的期待。
这个时空里的医书她还没有机会看过,或许真会有什么效用独到奇效的方子,但她现在用的这个却也是集数千年医学历史之大成者,并不是什么方子都能与之比肩的。
“这方子一般人家也用不起,所以医馆里的大夫也很少会开,我听说是从宫里流出的方子,之前家里有人受伤就按照那个方子试了一下,果然效果立竿见影。”
“姑娘若是感兴趣的话,我便说给你听听,到时用或不用姑娘也可去医馆跟大夫相询之后再做决定。”
秦月夕听他这么一说,也确实有了几分兴趣。
“那就烦请邓掌柜给我说说吧。”
她倒要看看这从宫里流出的方子到底是什么成分,才配得上“立竿见影”这四个字。
邓掌柜快速地将那方子说了一遍,秦月夕初时还有些不以为然,方子里的药与她调配的重了几样,又以名贵药材见多,想来开方的御医也只是追求一个“贵”字,疗效反倒在其次了。
然而当有两味药出现的时候,她的眼睛微微一亮,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得令她看得见却又抓不住。
“等等,邓掌柜,你刚才说的两味药是什么?”秦月夕打断他的话,急急追问道。
“南蛇藤和虎掌草啊。”
邓掌柜一愣,秦月夕给他的感觉一向是笑容得体恬静,气度沉稳自信,现在这种情绪波动较大的样子确实让人有些讶异。
他说得两味药有疏通经络的作用,也不是什么珍稀罕见的药材,之前那几味极名贵的药都不见她动容,怎么听到这两味药她却一下子激动起来了。
“没错,南蛇藤和虎掌草,我怎么没想到,我怎么没想到啊!”秦月夕喃喃自语着。
此时她再回过头去看那副方子,就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之前种种皆是铺垫,唯有这两味药一加入,就如同一潭死水被开渠引水了一般,顿时鲜活起来。
整个方子并不是说就比秦月夕自己配出来的高明有效,而是从这个方子里又给她提供了一种新的思路和可能性,这才是秦月夕最看重的地方。
“邓掌柜,你就按照这个方子再给我抓一副药,还有,谢谢你。”
秦月夕决定把药抓回去后再细细研究一下,她按照刚才思路已经对几副不同的古方有了新的解读,也迫切希望能尽快赶回去巩固一下。
她诚恳地跟邓掌柜道了谢,若不是有他,她也得不到这意外之喜。
邓掌柜又按照他说的方子把药抓回来,也从秦月夕眼中看到了急切的去意,便识趣儿地不再跟她东拉西扯找话题,而是主动结束了交谈,并亲自将她送出药行大门。
秦月夕急急地往客栈赶,那种顿悟的感觉实在太奇妙,但感觉总是稍纵即逝的,她必须在那种感觉消失前把它巩固下来。
然而才走出药行没多远,她就有种被人盯上了的感觉。
那人应该还是个跟踪高手,视线并没有一直盯着她,而是似有若无地在她身上瞟过,并不多做停留。
若只是瞟上那么一两眼,或许还不会引起秦月夕的注意,然而那视线虽然十经过刻意收敛的,却还是有种特别的气息隐藏其中。
不巧那人碰上的又是感觉异常敏锐的秦月夕,很轻易就能分辨出纳瞟过来的视线是无意还是刻意,甚至是不是属于同一个人。
她不知道跟踪自己的是什么人,只是现在并没有时间来考虑这个问题,眼看着客栈再有不远就到了,此时路上依旧有行人不时经过,更重要的是那人对她并没有释放出杀意。
秦月夕除了保持正常得警戒之外,索性不再去对跟踪她的人投入更多关注,毕竟顿悟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她不想因为一场不会危及性命的跟踪就丢了更大的收益。
下一秒她手臂一抬,袖箭便飞出去钉在某处,紧接着就拉着她飞了起来。
隐没在暗处的人并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手段,等他回过神时,秦月夕已经隐入夜色之中不见了踪影。
秦月夕借用袖箭隐入夜色中,摆脱了暗中跟踪她的人,很快回到客栈。
她才刚到门口,就见隔壁屋子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