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掌柜,莫非这儿从来没有人研究过,该如何在冬天里种植新鲜的蔬菜?”秦月夕又再度追问道。
祝掌柜眼神怪异地看着秦月夕,能种出那种极品青菜的人居然不知道冬天里无法种植新鲜蔬菜?
“顾夫人,就连街上的贩夫走卒都知道冬天种不出任何东西,连最耐寒的白菜都会被冻死,更不用说那些娇贵的蔬菜了。”
“只有那些皇亲国戚、富商巨贾才能耗费巨资建成一座暖室,勉强种出些白菜萝卜之类的,或者把新鲜的蔬菜脱风干了做成蔬菜干,像我们这样的酒楼就只能用蔬菜干撑过那段日子了。”
“暖房?什么样的暖房?难道不能在民间推广吗?”
秦月夕越问越多,她脑子里冒出的新念头也越来越强烈,这让她又发现了不止一条生财之道,而且每一条都能保证她赚得盆满钵满,钱多到几辈子都花不完。
祝掌柜见秦月夕似乎有些沉迷了,试着提醒了一句。
“顾夫人,您不是说……很快去要赶回去吗,还说……还说要我同行?”
秦月夕这才回过神来,让有些发热的头脑清醒了一下。其他事还不急,最重要的是先把现在眼前这件事给解决了。
“对,祝掌柜,我邀请你光临寒舍住上一晚,亲自看一下受损的菜地,然后有些事我们还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寻找一个合适的弥补方式。”
“也好,那我就跟着顾夫人走这一趟,都说眼见为实,我总要亲眼看到了才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祝掌柜稍稍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秦月夕的邀请。
他可以趁这个机会亲眼看看顾家的菜地,也评估一下顾家的实力,若是顾家能解决得好,那他就牢牢抱住这条大腿,若是顾家解决不好,那他就要考虑一下该不该倒向岳闻樱了。
“那我现在就去安排马车,还请顾夫人稍后片刻。”
祝掌柜做出决定之后就迅速行动起来。
他一边吩咐店里的伙计去准备马车,一边又派人去自己家里传口讯,说是有事在身暂时在外住宿一晚,可以不必担心。
很快马车就准备好了,车夫是祝掌柜的心腹,所以他并不担心这一路上秦月夕跟他说的事会落入别人耳中。
秦月夕骑来的马被拴在马车后,她则是跟祝掌柜一起坐进车厢里,车前车后各挂着两盏灯笼,果然把道路照得格外明亮。
马车出城又费了几十枚铜钱,接下来就是一条大路畅通无阻,马车的速度也提了起来,只是比起白天时仍显得慢了许多。
秦月夕在车上又老话重提,问到了“暖房”的问题,只是祝掌柜毕竟不是豪门大宅里专门做这事的人,也只是听过些皮毛,并不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她问了几句之后见问不出什么,便也就此作罢了。
马车到了村口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一个时辰之后了,夜色如墨,厚重得化不开,村里人家早已都吃过了晚饭早早睡下,只有零星的几户人家还点着灯。
秦月夕推开车厢门,对车夫说:“师傅,麻烦在前面那块地停一下,那就是我家的菜地。”
车夫刚要勒停马儿,地头出忽然出现一道黑影,马儿受惊地嘶鸣起来,不断地向后退,连带着整个马车都失去控制地震荡起来。
那黑影连忙上前几步,一把拉住马儿的嚼头,硬生生地将几乎人立而起的马儿给控制住了。
秦月夕的核心力量极强,即便马车这样摇晃也没有摔倒,可苦了祝掌柜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被这一通摇晃摔成了个滚地葫芦,看起来好不狼狈。
借着灯笼的光线,秦月夕看到牵住马匹的正是子渡,不由得笑骂道:“大晚上的本就伸手不见五指,你还穿一身黑猫在一旁,想吓死人还是想吓死鬼?”
她能猜到子渡出现在这儿的原因,大概是要保护菜地上留下的证据,然后来个守株待兔。
只是当着祝掌柜的面儿却不能这么说,毕竟他跟顾家的关系还没有近到那个份儿上,再说他跟岳闻樱也是有合作关系的,谁知道他心里会不会还打着其他的算盘。
“少夫人,是公子不放心您回来得这么晚,让我到这儿来迎一下,那灯笼里的蜡烛都燃尽了,刚灭呢。”
子渡也是个有眼色的,满嘴瞎话张口就来,配合着秦月夕把他的真实目的给遮了过去。
秦月夕微微点头,心想果然是顾梓晨调教出来的人,伶俐劲儿也不需要别人多说什么,就能把事办得妥帖圆滑。
她看了一眼才从车厢地板上爬起来的祝掌柜,故意板着脸说:“祝掌柜可是我请来的客人,被你莽撞之下的举动害得摔了一跤,要是磕碰坏了,你看我饶不饶你!”
子渡也立刻跳上车来,将马车门推得更开,伸手就去搀扶祝掌柜,嘴里不住地道歉道:“实在对不住了祝掌柜,我是看到我家少夫人回来了,一时欣喜忘形急于迎接,这才惊了车马,害您吃苦头了,可有伤到哪儿了吗?”
车厢里有些暗,子渡又是背着光的,祝掌柜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听他声音极为惶恐诚恳,以为是被秦月夕刚才那句话给吓到了。
毕竟是顾家的下人,还是顾忌着家里的规矩。
祝掌柜原本摔了一跤出了大糗,心里就有怨气,可是被秦月夕和子渡二人这么一番做为,反而还不好发作起来。
刚才秦月夕已经放出了狠话,若是他再不接受子渡的道歉,反而会显得他不依不饶,不给秦月夕面子了。
祝掌柜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不过他还是故作宽容大度地说:“没事,只是一时不察晃了一下子,倒不曾伤到什么地方,这位小哥不必介怀。”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秦月夕直接把话岔了过去。
“还不扶着祝掌柜下车,将灯笼点亮,让祝掌柜看看菜地里受损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