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原本站在一旁,已经被惊呆了,听到秦月夕的话才猛然清醒过来,立刻快步走到床边,伸手去扶顾梓晨。
“不是扶他,只要让他有个支撑就好,我要看他双腿发力时的肌肉状况。”
秦月夕及时提醒了一下,顾父调整了一下手臂的姿势,改扶为撑,而顾梓晨也将手从秦月夕的手臂转移到了父亲的手臂上。
“坚持一下,我知道你现在很疼,我会尽快的。”
秦月夕立刻半跪下去伸手在顾梓晨的大腿上仔细地按捏起来,她能感受到指尖下的肌肉在剧烈地抖动着,紧绷又紧张,完全是种不自然的发力状态。
“好了,现在试着向前迈一步,左腿先来。”她在顾梓晨的左腿上轻拍一下,示意他迈步。
顾梓晨此时浑身已是汗出如浆,他依旧是只依靠着腿部的力量,虽然手里抓着顾父的手臂,重心却还是放在腿上。
他试着将腿抬起来,剧痛可以忍住,但酸胀的感觉却让他感觉自己的膝盖以下是踩在棉花堆里一样,完全使不上里。
不过顾梓晨可不是这样就会放弃的,他索性将手松开,前倾的身体让他的腿也被牵引着,下意识地就向前迈了一步。
“好的,就这样,再来一步!”秦月夕半蹲着向后退了一步,鼓励道。
顾梓晨借着这股劲儿又将右腿往前挪,虽然抬得不高但总算也是迈出了一步。
秦月夕还没说话,眼前忽地一黑,那健美伟岸的身形就向着她倾倒下来。
“梓晨!!!”
顾父惊呼一声,虽然他就站在顾梓晨身边,但是那股前冲的力道太大,他还来不及抓住,顾梓晨就已经倒了下去。
秦月夕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她原本就是半蹲后退的姿势,跪在地上的那条腿一撑,人刚站起来就把顾梓晨接了个满怀。
顾梓晨的腿部力量已卸,腰腹虽然向后试图在找身体的重心,但手臂没有支撑点,还是一头栽进秦月夕的怀里。
两人几乎是在同时感觉到一股酥麻的感觉从后背逆行而上,齐齐打了一个寒噤。
彼此的呼吸就在耳边,那种耳鬓厮磨的感觉让两人心头都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梓晨你还好吧?月夕,有没有伤到你?”
顾父虽然是慢了半拍,但还是扶住顾梓晨的手臂,用力将他撑起来,顺便同时询问了两个人的情况。
“我没事,顾伯父,您扶着顾梓晨坐下,他的情况我已经心里有数了。”秦月夕下意识地小退了半步,像是想要跟顾梓晨拉开一段安全的距离。
顾父见她确实没什么异样,便低头将顾梓晨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脖子,将他带着向后退了两步,又小心地让他坐在床上。
顾梓晨坐下来之后,脸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滚滚往下淌,他的嘴唇不知何时被咬破了,显然刚才那短短的两步也让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顾父转头对秦月夕询问道:“月夕,梓晨的腿怎么样?你看他恢复的程度如何了?”
“他的肌肉恢复得不错,虽然还有些僵硬但不是问题。”
秦月夕已经从短暂的不对劲中恢复过来,冷静认真地说:“刚才顾大哥看起来很疼的样子,不过是久不使用的肌肉被重新撕开的感觉罢了,慢慢适应,就会好的。”
“这么说,这么说梓晨的腿真的会好起来,真的能站起来了。”
顾父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虽然他刚才亲眼看到了顾梓晨站起来,甚至是走了两步,但听到秦月夕这么说还是让他觉得心中很是宽慰。
“刚才的发力会让顾大哥的腿酸疼上许久,我就用针灸让他的肌肉能够好好地放松一下,这样他明天一早起来就不会那么难受。”
秦月夕终于又拿过那个小盒子打开,里面的红色绒布上放着一只布包,展开后里面是一排大小粗细不一的银针。
她从上面拔下一根针,银针的长度让顾父看了也暗暗心惊。
这么长的一根针插到体内,真的是会治病,而不是使人受伤吗?
但秦月夕已经用她的实际行动赢得了顾家人的信任,他们也相信她做事会有自己的分寸。
“针灸时会有刺痛感,不过我想这些小小的痛楚你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
秦月夕在将针扎下去前提醒了一句,看到顾梓晨点头之后,这才将他的裤管拉上去,找准大腿上的穴位慢慢将针刺了进去。
有了秦月夕的预警,顾梓晨对针刺入体的疼痛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那疼痛却远没有他想象得强烈,更多的是一种酸胀的感觉。
他能感觉到穴道旁的肌肉在隐隐抽动着,随着秦月夕轻捻银针的动作,那感觉也愈发清晰起来。
秦月夕的动作很快,她认穴准、手劲儿稳,很快就将顾梓晨两条腿上必要的穴位都扎上了银针。
这还不算完,她一直在询问顾梓晨的感觉,并据此不断调整捻针的力度,一系列的操作让顾父看得大开眼界,心中也是惊叹不已。
整个针灸的过程持续了大半个时辰,原因是顾梓晨不能站立太久,只能从仰躺到俯卧,分两次来进行针灸。
“以后每天都要重复这个过程,我会慢慢让你将站立和行走的时间加长,然后帮你进行针灸和按摩放松。”
“再喝一段时间药之后,我就会改成第三阶段的药方。”
秦月夕将银针一根根拔出,随后抬手用上臂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珠。
长时间地保持全神贯注,还要对手上的力道进行精准地调控,就算是有灵泉水改造过的身体,也稍稍有些吃不消。
“月夕,你辛苦了,这一天又让你多有受累了。”
顾父心怀歉疚地说,不仅是指刚才她给顾梓晨进行的针灸,还有中午进山打猎,傍晚去田地里查看播种情况。
虽然现在顾家每个人都为了这个家而努力,但无疑这一切都建立在秦月夕给予的基础上,甚至她依旧是出力最大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