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新悦酒楼的工资是很高的,每月的提成分红也不少,但这也不足以让丁胜田这样的小伙计一下子就能拿出一大笔巨款来还他的赌债。”
秦月夕说到这儿就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县太爷。
“所以秦老板的意思是,有人收买了丁胜田来投毒?”
县太爷不得不接着秦月夕的话继续说下去。
“没错,确实是有人收买……不,更应该说是胁迫了丁胜田来投毒,但是因为吴掌柜的那套监管机制,他并没有能够找到投毒的机会,而是被人重新要求配合着做了另外一些事。”
秦月夕语出惊人,也然县太爷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秦老板,听说你最近一直待在乡下的宅子里,怎么新悦酒楼发生什么事情连吴掌柜自己都不清楚,你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他立刻又抓住了一个“漏洞”,不管怎样,只要让他抓住了机会,就一定要把祸水往秦月夕身上引。
“大老爷,我跟吴掌柜是合作关系,有人想要通过我的食材陷害我,被吴掌柜发现了,暗中通知我,我们只是想把幕后黑手揪出来,所以没有打草惊蛇罢了,我会知道这些也并不奇怪。”
秦月夕给出了一个合理的理由,而且是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
“这么说秦老板今日是有备而来了,既然如此,那就把你手里的证据都拿出来吧,不要一个一个的,也浪费你我的时间。”
县太爷已经看出来了,秦月夕敢不等召唤主动上门,那是手里握着足够能为自己和吴掌柜证明清白的证据。
他既然已经无法达到最初的目的,自然也就不耐烦再与她周旋下去。
“丁胜田其人已经在堂下等候大老爷审讯,事情的来龙去脉您一问便知,当然我手里也确实还有其他的证据,大人如果现在就想看,那我现在就呈上来。”
秦月夕说完,身后的青雅又从大木箱里拿出一堆证据来,包括信物、账目、以及一份名单。
县太爷先看了那份名单,上面的名字似乎有些眼熟,他略微想了一下,忽然对下面的一个大夫说道:“田大夫,你的两名患者分别叫什么?”
“回大人的话,一个叫陈清远,一个叫杜麟。”
田大夫的回答让县太爷一惊,他赫然发现那两人的名字就在手里的这份名单上。
“孟高飞!”
县太爷忽然叫了一声,就听到躺在一侧的病患中有人应了一声。
他忽然就明白过来这份是什么名单了,上面的人居然都是今日中毒的人。
随后县太爷又拿起那份账目来看,里面有一页被折了起来,直接翻过去就能看到数笔大额的银钱支出,其中对应的名称正是名单上的几人。
“大老爷,您可以下令调查银庄当日的流水,或者是直接派人去那几人家里去搜,一定会有惊喜的发现。”
秦月夕又适时地补充了一句。
这下那几个病患就躺不住了,一个个纷纷抬起头来喊冤道:“大老爷,我等冤枉啊!都是那秦月夕冤枉我们,在新悦酒楼中毒的是我们,我们才是受害者啊,请大人明鉴啊!”
“是啊大人,请大人明鉴啊!”
几个人也顾不得自己刚刚才被解了毒,身子还很虚,就从担架上爬起来,跪下堂下苦苦哀求着。
这些人里唯有那位杜掌柜的中毒较深,能否活下去还不好说,此时全凭一片老山参片还吊着一口气,别说喊冤,就是连喘气都困难了。
县太爷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们,心里暗骂这就是一群废物。
就算是他刚才喊了几人的名字,但也没说到底为何原因叫他们的名字,刚才秦月夕也并没有指名道姓,只是说了句去查银庄的流水,那些人就跳起来对号入座,这不就是不打自招嘛!
那些人说完之后,也有立刻就反应过来的,只是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县太爷冷冷地盯着他们半晌,这才让衙役拿了他的手令,去钱庄调查流水去了同时还有一队衙役兵分几路,分别去往几位病患的家里搜查。
接下来他又提审了丁胜田,几乎是没费什么工夫,就从他嘴里得到了其被人胁迫的证词,同时丁胜田也说出了他投毒失败后,那个胁迫他的人让他改做的事。
“回大老爷的话,那人让我在看到有人上门闹事的时候,就趁乱在那几位病人的手里塞入同样的纸包,然后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趁乱在其他客人的餐具上撒上微量的药粉。”
“也就是说,你是做为内鬼,配合那些前来闹事的人,将事情闹得更大,达到栽赃新悦酒楼和秦老板的目的?”
县太爷到这个时候已经不能继续把事情往秦月夕的身上引了,他在此时及时回头的话,还来得及扮演一个清正廉明的青天大老爷的形象。
“大老爷明查啊!小的虽然是染上了赌瘾,欠了一屁股的债,但是吴掌柜对咱们是真的很好,小的也不忍心害他。只是小的被人拿性命做胁迫,如果不做,那就死定了!”
“大老爷,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呀!”
丁胜田越说越慌,他不住地磕头求饶着,可是不管怎么样他都做了不该做的事,自然也要接受相应的惩罚。
“丁胜田,你既然是被人胁迫了,应该也看清那人的脸了吧?”
秦月夕适时地问了一句。
丁胜田感觉这是被抛过来的一根救命稻草,立刻疯狂地点头道:“对!那人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很好,大老爷,我这边有个人,希望大老爷能允许带他上堂来,给丁胜田认认。”
县太爷自然是无不应允的。
就在衙役带了一个人上堂来时,丁胜田忽地起身就扑了过去。
“就是他!就是这个混蛋胁迫了我!那天他给了我银票让我去害吴掌柜和秦老板,我不从,他就差点儿掐死我!”
丁胜田才跟那人撕扯了几下,就被站在一旁的衙役一把掀开,滚地葫芦一般在地上滚了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