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果园的事之后,秦月夕依旧没有什么时间休息,按照之前跟江秦的契约约定,现在到了该给他交付种子的时间了。
“咱们的新婚啊,你真是比我还忙。”
顾梓晨一听秦月夕又要亲自带队去蔚城送种子,不由得苦笑着说了一句。
“原本是不需要去蔚城的,只是江公子名下的那块地是在蔚城郊外,若是在县城倒还好了,一天就能来回。”
秦月夕也很是愧疚地说,不过很快又对顾梓晨安慰道:“梓晨,最多我就在蔚城待两三天就回来,那些粮食种子也算是我辛苦培育出来的,想要种出好的效果来,还是有很多需要注意的东西。顾师傅年事已高,这种舟车劳顿的事就不要再麻烦他了,我去跑一趟也是一样的。”
她说话的时候已经来到了顾梓晨的身边,手指勾住他的手指,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说:“我知道现在是咱们的新婚期,这些时日里反而是我冷落你了,不过你也知道的,我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为了我自己。”
顾梓晨反握住秦月夕的手,将她拖进自己的怀中,双手在她身后环住,下巴也顶在她的发顶处轻轻摩挲着。
“月夕,我懂的,之前我也是忙我的事情,经常久久都不回来一次,你能体谅我的难处,我又如何不能体谅你的。”
“再说,顾家能有今日,都是你每日辛劳奔波换回来的,你也从不曾有过什么怨言,我又怎么会因此而对你心生怨怼。 我只是……我只是……”
顾梓晨说了几句就说不下去了,他原本并不是个会被儿女情长拖累的人,可是在遇到了秦月夕只后,才真正明白了为什么百炼钢会化为绕指柔。
“梓晨,我知道了,你放心,那边的事情一结束,我立刻就回来,就连对一点儿的时间都不会久留。”
秦月夕愈发觉得愧疚了,她往顾梓晨的怀抱里又更贴近一些,汲取着他身上的气息,仿佛这样就能满血复活,甚至比空间里出产的精力恢复剂还好用。
“没事,你忙你的就好,不管怎样我都会在你身后全力支持你的。”
顾梓晨抚摸着怀中佳人的秀发,心中是无比的满足惬意。
她不是那种只会躲在男人羽翼下的娇弱女子,而是真正有本事有能力,冰雪聪明又善解人意的奇女子,是能够跟他一起携手并肩,面对风雨的强大女子。
就算是顾家再没落一百次一千次,她也能坚定地站在他的身边,与他一同面对,再用各种办法携手将顾家重新振兴起来。
这才是他顾梓晨需要的人生伴侣,甚至有的时候他也会生出一丝惶恐来,怀疑自己是否足够优秀,能够得到这样的女人终身为伴。
他是名动天下的第一公子,是全天下多少少女的深闺梦里人,但也唯有秦月夕一人,能让他生出如此患得患失的感觉,甚至唯恐自己不够优秀配不上她。
“对了梓晨,顾家的冤情……你查得怎么样了?”
秦月夕原本很享受地依偎着顾梓晨,甚至有了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可是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闪过一个念头,就随口问了出来。
“当年我爹在朝为官的时候,因为太过刚直清廉,与官场格格不入,虽然是得了陛下的青睐,但也树敌无数,可以说朝堂之上大半敌手一点儿都不夸张。”
“我现在已经排查了大半的怀疑对象,其中确实有在那件事上推波助澜的人,但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却并没有暴露出来。”
“我有种感觉,那人隐藏之深,应该是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布局了,而且他所图甚大,并不单单只是想把我顾家扳倒这么简单。”
“那……你现在也是开始慢慢接近真相了,我在想,要怎么保护顾家,才能让爹娘和青青,还有长风大哥和顾叔都免受牵连,能在这场诡谲的风暴中全身而退。”
秦月夕脸上浮现出一层忧色,她一向是极为自信的人,但是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以她现在的能力还是没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
若她只是孤家寡人便罢了,能够跟那些人周旋一辈子还游刃有余,这个自信她还是有的,但是现在她的身后还有整个顾家,当一个人有了牵挂的时候,她就不再是金刚不坏之身,而是有了软肋。
“月夕,你放心吧,我从来都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在没有确定能够全身而退的时候,我不会贸然行动的。不管是爹娘妹妹,还是挚友亲朋,包括你,都是让我能够冷静下来,谨慎再谨慎的原因。”
“你好不容易才把顾家重新拉回生天,我不会这么轻易酒重蹈复撤,让你的一番心血付诸东流的。”
二人如此这般倾诉一番衷肠之后,才发现该出发的时间早已经过了,而不管是子渡还是青雅都没有出言提醒,仿佛是不忍打散他们这对缠绵悱恻的交颈鸳鸯。
“好了月夕,你快去吧,这几日我也会再度带着子渡出门,说不定你回来的时候我还来不及赶回呢。”
顾梓晨虽然很是不舍,但还是咬着牙把秦月夕从怀中放开,毕竟从村子到蔚城还有不近的一段路程,而秦月夕又不能快马加鞭,需要随着运送粮种的车队缓缓而行,若是走得再晚了,怕是到了蔚城也会很晚了。
“嗯,那我这就走了,长风大哥也会跟我一起回蔚城,这段时间我都会住在李府上,你就不必替我的衣食住行担心了,只是你做事要万事小心才是,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有媳妇的人了。”
秦月夕依依不舍地说。
她一向是个果决利落的人,但是临别在即,她又在新婚燕尔之期,说是英雄气短了一点儿也不为过,于是她也终于活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样子,黏黏糊糊的,一点都不干脆利落。
很快,停在村口的车队开始缓缓启动,秦月夕骑着一匹神骏的白马在先领路,顾梓晨则站在村口目送着,一直到车队的尾巴都消失不见,他也依旧站着,久久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