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十里处的一个农庄里,顾梓晨正在一间屋子里看书 ,忽然站起走到窗边,就看到一只信鸽忽扇着翅膀落在窗棱上。
他从鸽子腿上的竹筒里取出一卷纸条,上面熟悉的字迹正是来自于秦月夕。
纸条上的字不多,顾梓晨看完之后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秦月夕说她在京城还有一笔礼物没收,而且她跟秦家的恩怨还没有解决,不能被动地等着别人找上门来。
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只是她的借口而已,秦月夕想要到他身边来帮助他的心思,就像是他想要保护她的一般坚定。
“少爷,我就说少夫人是一定会来的,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
子渡恰好在院子里经过,看到顾梓晨的样子就猜到是少夫人的回信到了,再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就更不难猜测回信的内容是什么了。
以前的少夫人看上去总是很清冷的样子,对少爷也并不热络,虽然有着夫妻的身份,可是看上去跟他的关系还不如跟青青小姐亲近。
那时候他们三个都能看出来少爷是对少夫人动了心,无奈 他就总是默默地在暗中关打点着一切,看得他们都替他急死了。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少夫人对少爷也有了回应,可是两人又分离了那么远、那么久,这对有情人的感情路还真是命运多舛啊。
顾梓晨抬眼瞥了子渡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但那眼神就已经让他下意识地把嘴闭上了。
完蛋了,这个时候少爷的心情一定不好,他怎么偏偏还火上浇油地说这种话,这不是给少爷添堵吗?
子渡在心里暗自懊恼着,但是少爷的表情看起来好奇怪啊,明明是在气恼少夫人的不听话,可嘴角又翘得那么高,都快咧到耳根后去了,明明就是很开心嘛!
当然这个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当着顾梓晨的面儿说了,在自己心里偷偷吐槽一下就够了,不然真的惹恼了少爷,他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顾梓晨心里又是酸涩又是甜蜜,恨不得现在能生出一双翅膀来,立刻就飞到秦月夕身边,将她紧紧拥进怀里才好。
既然他劝不动她,那就好好地准备迎接她吧,说起来从二人新婚不久他就离家上京了,最后一次见她还是在将近两个月前。
那一天他甚至没有在她身边多待一会儿,就因为种种原因离开了,虽然现在的局势比那个时候还要扑朔迷离,但顾梓晨发誓,等秦月夕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再也不要像上次一样将她单独放在一旁了。
“子渡,将我的房间收拾一下,再添置些物品器具。”
顾梓晨抬头对子渡吩咐道。
“少爷,您想通了,这回是要姐少夫人过来住吗?”
子渡原本都准备离开去做事了,一听到少爷的吩咐,立刻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顾梓晨惊喜地问。
“让你做什么就赶紧去做,哪儿来那么多的废话?”
顾梓晨眼睛微微眯起,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这小子最近是愈发皮紧了,或许是该找个时间给他松松了。
子渡的动作很快,不久后就带人采买了一些用品回来。
虽说少夫人不是很讲究享受的人,但是少爷可见不得他的女人受苦,如今家里有这个条件,虽说居住环境改变不了,但吃用的东西一定要好。
很能领会顾梓晨心思的子渡买回来的东西也是上好的,至少在顾梓晨亲自看过之后并没有让他打回去重买。
“少爷,咱们在这边没有准备婢女,也不知少夫人是自己一个人来,还是带了婢女的,您看我要不要去买两个小丫头来?”
子渡原本是想买两个人回来伺候着的,但是现在他们身在京城,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行事,若是 随便添置陌生人在身边,难免就会留下隐患。
“不必买了,月夕是带着婢女来的,只是青蔷被她留在了郦城,子曦又没跟过来,她身边那个叫青瑟的小丫头也不知跟她磨合得如何了。”
顾梓晨虽然是拒绝了,但是心里却还是担心惦念着,他也知道秦月夕并不会在意这个,但还是想要尽量让她不受影响过得更好些。
子渡快要忍不住自己想要吐槽的心思了,他现在还是单身呢,少爷要不要这样秀恩爱给他看啊,别说还真挺让人心里酸溜溜的。
哎,现在明明都已经是盛夏了,怎么他感觉这里的春天还没结束呢?
顾梓晨现在落脚的这个农庄是他以前赏给自己一个属下的产业,那人在顾家遭难的时候意外身亡,家里只剩下一对孤儿寡母,农庄也被那属下的亲戚给抢走了。
还是顾梓晨上京的时候无意中知道了这件事,就帮着那一对母子把家产给追了回来,二人感激他的出手相助,便将农庄无偿地出借给顾梓晨,任他们随时来落脚休息。
原本顾梓晨还有另外的落脚点,但是“狡兔三窟”,多一个地方就能多一份迷惑对手视线的可能,所以他便选择暂时在这边住下来。
顾梓晨自然是不会白住的,还是以“租借”的名义给了母子俩一大笔钱,实则上也是补偿那个为顾家不幸遇难的仆人。
至于母子二人暂时不方便在此居住,就临时回了娘家去,有了顾梓晨给出的“租借费”,足够她们舒舒服服地过完后半生了。
这边离京城是最近的,城里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尽快地得到消息,所以顾梓晨在这边落脚的时间还是比较多的。
如今太子已经找上门了,顾梓晨原本是打算换个落脚点的,但是既然秦月夕要来,还是准备在京城里考察店面情况,为以后花琅进驻京城做准备,那还是继续住在这里比较好。
考虑了方方面面的因素之后,顾梓晨才最后决定留下来,总之这回不管情况如何变化,他都不会再让秦月夕离开他身边来。
既然是夫妻,那就该一体同心,共同面对各种困难风雨。
秦月夕不是温室中的花朵,等他替她遮风挡雨,哪怕是以爱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