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骑着快马沿着景安侯府附近的永安街一路骑行。
不多时,就到了侯府大门附近。
侯府正门前方树立的一块仙鹤祝寿图的影壁墙下,正站着两个身穿普通深灰色粗布衣裳的两个男子,这两个男子的脚下还放着一个麻布袋子。
袋子里似乎还装着什么活物,是不是还一动一动的。
队伍最前面的顾梓晨看到两人后,勒紧手中的缰绳,将夜煞停了下来。
紧跟在后面的子渡和子逸以及其余侍卫也都跟着停下,看向影壁墙下的两人。
那两人也同一时间看向了顾梓晨,随后不约而同的上前一步,抬起双手做抱拳礼:“属下见过主子。”
“在外面无须多礼。”
顾梓晨骑在马背上,略对两人微微颔首示意。
这两个人都是他当时赶去西凉城之前,暗中在京城里留下的眼线暗卫,就是查顾家此刻的人口账目也是查不到这批暗卫的。
因为怕月夕不喜欢被人跟踪,他从来不叫暗卫去跟着月夕,也知道凭她此刻功夫,京城中少有敌手。
但她每天的行为动态,他还是挂心的,故而留下了两个暗卫,每天会定时出现在秦月夕附近,查看一会就撤离,这才避免了被月夕发觉。
听到顾梓晨的命令,那两个假扮寻常百姓的暗卫放下双手,其中一个一脸恭敬地道:“主子,我们已经抓到了这个贼人。就是这个人,受了侯府邓嬷嬷的指派,一直在暗中捣乱夫人查案。”
说着就看了一眼脚下还在蠕动的麻袋,“此人现在已经被捆绑起来,堵了嘴巴,现交给主子处理。”
“很好,办的不错。”
顾梓晨满意的点点头,“子逸,要辛苦你一趟了,把这个人给我拎起来,随我一同进侯府。”
“属下告退!”
那两个暗卫恭顺开口,得到了顾梓晨的颔首后才转身离开,混入了不远处的步行街中消失不见了。
子渡牵着马的缰绳,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的侯府,提议道,“主子,属下这就去叫门!”
“嗯。”顾梓晨沉吟一声。
子渡一个灵敏的侧身就翻下马背,走上了景安侯府的大门高台,站在门前大力拍打起黑漆镶金钉的木门来。
与此同时。
前院正厅里,众人已经隐隐听到了前院大门处传来的拍打叫门声。
守在门口的朱管家赶忙跑着去了前院大门处。
而大厅里,陷入了僵持的气氛依然没有丝毫缓解。
那张酒泉或许也是心虚了,自从说出了反咬秦月夕的那几句话后,就不敢在正眼瞧秦月夕了,躬这的身子也不敢直起,偶尔会时不时瞧瞧抬头看向甄氏身边的邓嬷嬷。
圈椅上的甄氏还是一脸讶然的样子,眼神却不再似刚才那样警惕紧张,像是松了口气。
站在大厅上的秦月夕冷冷抬眸,视线扫过大厅上的一干人等,将所有人此刻的神色都纳入眼中,连细微的小动作也没有放过。
这一圈看下来,她已经看明白了。
张酒泉倒打一耙,这件是甄氏应该是全然不知情的。
那张酒泉的小动作更是明显,只看向邓嬷嬷,却不看甄氏。
这或许说明了,邓嬷嬷在自己那天从秦府离开又一直派人跟踪自己,见自己进出过张记酒铺,当晚也来找过张酒泉。跟张酒泉又谈判威逼利诱了一番,这才让这个男人改口,反咬自己。
只是他现在还想不明白,自己那天分明跟张酒泉说的好好的,其中利害关系也讲给他听了。
到底是邓嬷嬷拿什么利益跟张酒泉做了交换,还是说……张酒泉有什么更厉害的把柄落在邓嬷嬷手中了?
“秦二小姐,张酒泉说你对他威胁殴打才写出这份口供,你就没有什么解释吗?”
思忖间,秦月夕忽然听到萧承乾的声音,顿时从思绪中过神来,谨慎地看向太子,“自然是有话要说。请容我问张酒泉几个问题。”
“好,你问便是。”萧承乾稳坐在官帽椅上,表现出了一副泰然沉静,大公无私的模样。
得到太子首肯,秦月夕踱步走到跪在地上的张酒泉面前。
张酒泉也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略一抬眼,一看逼近自己的人居然是秦月夕,吓得脖子一缩,赶紧跪伏在地。
“张酒泉,你说这口供是我威胁殴打你所致?你确定自己没有记错?”秦月夕轻声发问。
张酒泉不敢抬头,诺诺地道:“没,没记错,你出手暴力,威逼我,若非如此,我才不会写那口供。”
秦月夕又问:“好,你说我暴力逼供,你拿的出证据吗?”
张酒泉底气足了一些,立马停止了腰杆,只是仍旧不敢抬头:“怎么没有,你武功高强,力大无穷,你那天暴力威胁我的时候,还一拳锤坏了我的黄花梨木的柜台,那柜台上的裂痕还清晰可见呢,那就是证据。”
“呵呵。”秦月夕嗤笑出声,“好,既然我这么厉害,武功高强,还一身蛮力,连木质坚硬的黄花梨木都能一拳头锤裂了,那你这幅身子板为何好端端的?”
“啊,这,这……”张酒泉一下子结巴了。
秦月夕又笑着道,“我看你刚才高呼大人为你做主的时候,中气十足,声音洪亮,完全没有半点受伤迹象,我要是真打了你,你还能站在这里高声喧哗,反口污蔑我么?”
“这,这是因为……”张酒泉语塞,求救似的看向邓嬷嬷。
邓嬷嬷拉下老脸,冷哼一声:“哼,兴许是这小子被你吓得惊惧至极,记错了也是有的。你是没殴打,但恐吓威胁绝对是有的,柜台裂痕便是铁证!就凭着一个逼供来的口供,还有一个侯府发卖了十多年的旧奴的胡言乱语就想治大娘子得罪,简直荒谬!”
“我家夫人没有打他!一定是你这个婆子暗中搞鬼!”
青瑟忍到这里已经听不下去,跺着脚正要唾骂,却听门厅外一道温润如玉,却自带豪情的浅笑声传入厅中:“呵呵,那若是我们手里还有新的人证呢?”
听到这道声音,秦月夕募地回头又惊又喜地看向门外。
门廊下,顾梓晨一袭玄色银线滚边长袍,迎着金色阳光,满身光华地走进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