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道声音,秦月夕犹如雷击,直接愣在了门外。
天老爷,这天下居然还有这么巧的事情,今天她要来诊治看脸的女人,居然是那天她为了去救想要寻死的杜清怡上了护国寺后山,结果下来的是偶在山脚下遇到一对儿打野战的人。
那眼前这个住在小阁楼里的女人,就是自己在护国寺后山山脚下遇到的那个和徐近宸颠鸾倒凤的女人?
这个女人居然是义勤伯爵府记在大娘子名下的义女?
秦月夕被这个新得到的讯息雷的外焦里嫩,心中已经是翻江倒海的震惊和诧异。
伯爵府义女,怎么会和徐近宸勾搭在一起的?!
而且听徐近宸当天那话里的意思,好像跟这个女人关系非同一般,不像是才认识一两天,倒像是已经偷欢了数次……
“怎么,听见我家小姐的声音,吓的挪不动步了?”
就在秦月夕内心思索的时候,身边的女使开始不满的催促了。
雕花的房门里也再次传来那个柔媚的声音:“莫要这么对女东家说话,还是待人要客气一些。”
“是。”
女使听到屋里的主子说话,忙规矩的应了一声,然后转过眼,不屑地努努嘴,“进去啊,我家小姐可等着你给看脸呢。”
“你倒是比你家主子还话多。”
秦月夕冷睨了女使一样,推开厚重的雕花棕色木门,踏入了这间阁楼。
这小阁楼一楼的前厅,摆设物件跟寻常的宅院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花卉摆的稍稍多了一些。
前后的主座两把椅子后面是一个山水画屏风,屏风后面又传出了一道婉转媚人的女声,“可是雪颜堂的那位久负盛名的女东家来了?快进来,我在后堂偏厅的软榻上歇着呢。”
秦月夕没有做声,按照这个女人的指示穿过了屏风,来到了后堂的偏厅。
偏厅也有小两丈,右边开着一扇四方的小花窗,美人榻就在窗户下。
而软榻上半倚着一个身穿性感的绣海棠花的天蓝色齐胸襦裙的女子,那女子长发半拢,只用一根海棠花的白玉簪子斜斜的簪着,手里还拿着一个白玉手柄的团扇,扇面上还用用色彩鲜艳的丝线绣了一幅蝴蝶穿花图。
后堂的屋子里也点着一种不知名的香料,闻起来淡雅温馨,透着丝丝暖意。
秦月夕略扫了一眼这个屋子里的陈设后,心里更是不解。
这个女子不是说是伯爵府大娘子名下的养女吗,一个养女,怎么会过的这么舒服惬意,连屋子里熏的香料都这么好。
她虽然不是香料大师,但因着要做化妆品,对香料也略懂一些皮毛,普通的什么安神香,安息香,一闻就可以闻出来,偏偏这个屋子里熏的香料是她闻不出来的。
她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去分辨,也只是分辨出了三五种花香,又海棠,桂花,栀子,还有些说不出是什么的味道。
虽然是闻不出香料的具体配方,但也嗅的出来是名贵香料。
再加上屋子里的陈设和女人身上穿的料子,看来伯爵府真的是把这个养女当做是伯爵千金来供养着。
她真是越来越好奇,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还会跟徐近宸暗中苟且了。
掩饰住心里的疑惑,秦月夕的脸上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平静表情,走到美人榻面前双手交叠贴着小腹,然后膝盖弯起,微微躬身见礼,“这位姑娘好。”
“你就是那个雪颜堂的女老板?”这女子斜倚着美人榻,手上拿着团扇轻轻摇晃,脸上还戴着一层白色的面纱,只漏出了一双动人心魄的狐狸美眸。
“正是,雪颜堂是我开的。”秦月夕回答的时候微微抬眼一看。
眼前这双狐狸眼果然熟悉的很,正是那天自己去护国寺后面的北高峰上救杜清怡那天,在山脚下撞见的那个女子。
那个女子的模样实在太妩媚了,是个标准的美人儿。她记得很是清楚,眼角下有一颗坠泪痣,看起来更加勾魂。
“你本事很大,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知道你是个能人,以前是景安侯府的二小姐。”躺在榻上的女子缓缓开口了,“如今在京城里开了一个美容院,也着实不容易,我今天找你来,也不是为了砸你的招牌,让女使请你来,也是想私下解决。”
“姑娘说的是,多谢姑娘为我着想了。”秦月夕也看的出来,既然对方能选择在这庭院深深的伯爵府邸里面见面了,若真的想要搞臭雪颜堂的名声,毁了她的招牌,大可以直接叫上一群得力的小厮丫鬟,然后这个小姐本人在露出受伤毁容的脸站在门口,亲自示众,由丫鬟堵着门口叫骂。
不出三天,她雪颜堂的招牌就可以毁掉一半了。
就算是她开诚布公的解释了,事情最后跟雪颜堂无关,有些人也不会管你怎么解释,只会认定了雪颜堂的护肤品有问题,曾经弄坏了伯爵府姑娘的脸。
这个养女如今还愿意在伯爵府中说这件事,已经是留了颜面了。
“我请你来,就是想让你看看我这个脸,顺便给我一个说法,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我的肤质有什么问题,还是你们假的产品出了问题。”
躺在榻上的女人柔声说完,白净的柔荑也跟着轻轻抬起,解开了戴在脸上的面纱。
随着面纱的解下,女人那张妩媚的脸庞也在秦月夕面前展露出来。
眉目依然和上次见到的没有区别,只是这次皮肤却不再如上次一样白若凝脂了,原本光滑的脸颊上已经起了一大片的红色丘疹一样的小红疙瘩,靠近额头的部分虽然没有起红疹,但也是一片红色。
而在这个女人嘴角左下方,靠近下巴的位置还破了相,有一条一厘米长的红痕,红痕没有结痂,反而还冒着一丝微黄的脓水,显然是感染了。
秦月夕观察完女子脸上的创面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我家的珍珠膏还从未出现过这样的问题,看姑娘你这创面,好像是受伤之后,又涂抹了珍珠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