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守在徐近宸身边的徐彦启却完全不知自己儿子心底里在想写什么事情。
看儿子愿意张嘴喝水了,还以为是徐近宸想开了,又说了几句劝慰的话,就赶紧放下水杯,张罗着跑到外面,吩咐守在外面的小厮将从云溪楼买来的饭菜呈进书房里,伺候公子用膳了。
徐近宸也不拒绝,也不再发脾气辱骂别人。
漠然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忙碌正在布菜的小厮,神色漠然,一双眼睛里全是黑压压的空洞。
这一夜,徐府在外人看来相安无事。
可只有徐近宸自己知道,今晚或许是徐家最后一次能够这么安稳的过夜了。
……
第二日。
整个京城还笼罩在清晨的晨雾之中。
顺天府的登闻鼓就被人敲响了。
安静的街道上,突兀响起的鼓声犹如天上突然响起的惊雷,一声一声,震耳欲聋。
没敲几下,就将顺天府附近居住的所有居民都吵醒了。
同时吵醒的,也有顺天府尹大人, 王泽志。
王泽志还在睡梦中,就被一声声的敲鼓声吵醒了,从睡榻上坐起身来看向门外“外面是何人击鼓?”
此时,已经先一步醒来的师爷立在门外,提门口守夜的小厮回了话“回府尹大人,是之前来过的顾梓晨,这次是原告,状书已经呈上来了。”
“他要状告何人?是邢家吗?”王泽志打着哈欠起身,一边穿着圆领官府,一边给自己扣着领子两侧的盘口。
“不是,顾梓晨这次可牛了,状告不是邢家,是……是当今的驸马爷,大理寺卿徐彦启和当今的驸马徐近宸!”
师爷的话音还没落下,正在床上穿衣服的王泽志就已经坐不住了,“你说什么,顾梓晨要告大理寺卿?”
“是啊,这可是大事,小的不敢擅自应话,此时还是得大人您亲自出面拿主意才行。”
王泽志震惊过后,也沉静下来,快速穿戴官服的同时,对门外的师爷吩咐道,“你快先到门口,将顾梓晨请进大堂侧厅休息片刻,等我出去了再说。”
“是。”
师爷按照府尹大人的吩咐回到了顺天府大门口,这会儿大门口还离着正在敲鼓的子渡。
师爷忙走过去拦住子渡敲击的双手,陪笑着看向站在后面台阶下的顾梓晨,“顾公子,府尹大人这才刚起来,正在更衣呢,秋日天寒露重,就别在外面站着了,先里面请吧,您刚才给我的那个状书我已经给大人提了,大人更衣完毕后会亲自再去过目一遍,特意吩咐我请您到大堂偏厅小坐片刻。”
看到师爷说的这么客气,子渡立刻停下了手里的鼓槌,将鼓槌重新放到登闻鼓一旁的架子上。
台阶下,顾梓晨微仰着头,身姿挺拔的伫立在原地,对着师爷微微一笑,“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烦请师爷带路。”
“公子客气了,这都是下官分内事。”师爷忙点点头,亲自走下台阶,迎着顾梓晨登了顺天府的大门。
进了大堂偏厅后,师爷又吩咐管内事的差役给顾梓晨上茶,然后又着急忙慌地去催府尹大人了。
师爷跑出大堂,沿着小径往后堂走,还没走到一半,就正好撞到了赶来的王泽志。
“大人,顾梓晨已经在小厅上候着了,您亲自去跟他确认一下吧。状告大理寺卿,可案子可比之前跟邢家闹的那个大多了。邢家只是商贾之家,家里没有功名在身,虽然有个万贵妃做亲戚,但也没有官位。这徐家可不一样啊,徐彦启是大理寺卿,主管大晋各省各州府的案件事宜,徐近宸又是长公主的相公,也在大理寺有一官半职。这状书,若是证据不足,还是别接的好,惹上徐家那可没有好果子吃。”
师爷在一旁苦口婆心的提醒着。
王泽志抬手捋了捋下巴上的白胡子,“本官有分寸,不管是要告谁,先看了状书再说。虽说本官的职位和大理寺有相同之处,都有审案之权,但本官也有金殿面圣的机会,若事情是真的煞有其事,本官定然不能坐视不理。”
话音落下,王泽志已经走向了大堂后门。
顾梓晨一直坐在靠背椅上,耳力敏锐的他早就听到大堂外的小院里传来了王泽志的脚步声,但还是等王泽志进了小厅,才站起身对来人拱了拱手,“府尹大人,草民顾梓晨今日要状告大理寺卿徐彦启以权谋私,陷害同僚,伪造证据等数项罪名。”
“不急,顾公子,你先喝一盏茶,本官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