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贺扬相处这些日子,曲宁已多多少少了解他那外冷内热的性子,亦知他不愿与人多言语的脾气。
闻言曲宁只一笑,道:“贺扬,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好朋友。”
贺扬的心里暖烘烘的,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回她。
待掩藏好了那红褐色大物,贺扬与曲宁一道蹲守在原先的位置等待野鸡野兔入网。
以前贺扬居高临下看着曲宁专心致志地蹲守,只觉她有趣可爱。
这次换了位置,他同样圆瞪双眼,内心焦急,方知这比拉弓打猎磨人多了。
秋日树林比夏日要寂静地多,稀松平常的一点动静在此时亦显得格外大。
曲宁欢喜地与贺扬交换了眼神,只因他们同时听到了那“咕咕咕咕”的声音。
曲宁握紧绳索的一端,只待那肥美的大野鸡入竹篓下低下它高傲的头颅。
然而那野鸡虽姿态伟岸,眼神却不怎么好,粮食近在眼前,它愣是没看到。
“咕咕咕咕”这溜达那溜达,显然是在寻找食物。
曲宁性子急,此时急的恨不得跳出去按住它的头告诉它,吃的就在前面。
“怪不得前世人常骂别人鸡脑子,鸡真笨啊。”她心道。
贺扬心里也着急,却远远比曲宁能耐住性子,他轻轻对她招手,示意她把手伸过去。
曲宁不知他要干嘛,乖乖把手伸了过去,只见贺扬一笔一划在她手心上写了两个字,“乐趣。”
曲宁心里直翻白眼,乐趣什么呀,她着急,小姑姑那头等着这鸡续命。
忽然她灵光一闪,看向了贺扬的羽箭,再对那大公鸡露出“凶狠得意”的目光,既然你有东西不吃,那本姑娘可就不客气了。
她悄悄点了点贺扬的羽箭,贺扬微微摇头,让她再等等,好不容易他来了兴致,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这场游戏。
曲宁撅嘴无奈,生怕这到嘴边的大肥鸡转身跑了。
再看那大肥鸡,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圈,一会儿低头啄点泥,一会儿低头啄点草,就是不知道往前迈两步。
若是它没在竹篓旁溜达,曲宁也不着急,可眼看它在边缘徘徊了,就是不进去,她那性子便一时等不了一时,用乞求的眼神看着贺扬。
贺扬受不住她那可怜又真切的小眼神,伸手朝背后的羽箭摸去。
就在这时,那大公鸡终于看到竹篓下的粮食了,发现了新大陆般矫健地朝食物奔去,接着没头没脑地一顿猛啄。
曲宁立时回拉手里的绳索,竹篓倒下,大公鸡得手了!
“可急死我了你。”
曲宁跑到竹篓前,拿出麻袋,刚要动手,贺扬道:“我来。”
大公鸡正在没命地吃粮食,这会子去捉它,恐它反抗啄伤曲宁。
得了野鸡,曲宁扎好麻袋口笑道:“今早上可真惊心动魄啊,我都做好与这个世界告别的准备了。”
贺扬心下一疼,道:“不要轻言生死。”
曲宁笑,“刚刚那种情况下,叫我怎能不想到死,我就想啊,我死了之后,你们可一定要记得我。”
“你们?”贺扬心里又疼又甜。
一个人临死之前往往只会想到对自己极为重要的人,宁儿方说了“你们”,她想到了自己吗?
那么说,在她心里,有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