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入深秋,太阳照常升起,枯黄败叶落满镇上每一条巷子。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人们出门的时辰也一如晚过一日。
这一日,曲宁在去酒馆的路上却意外地发现今日大街上的人似乎比往日多上不少。
曲宁苦笑,街上的人再多,也不会有人走进她的酒馆。
酒馆空无一人的日子持续将近半个月了,她不愿意服输,却又不知道能撑多久。
为了瞒住爹娘,曲宁从云岭镇回来之后,每隔三五日便回去一回,这样曲大富就不会到店里来。
说谎很累,曲宁揉揉脑袋,明日又要回家了,对着双亲强颜欢笑。
“你知道吗,宁静的酒馆老板没有死,我听说啊,是季府季大爷到人家酒馆寻事没讨着便宜,心中记恨,先是放蛇毒害人家,又到处散播谣言,说人家被自己酒馆的酒毒死了,啧啧,竟有这种的人。”
一阵令她极度舒适的论调传进曲宁耳中。
曲宁驻足侧目望过去,见胭脂摊前一位打扮漂亮的姑娘一边挑胭脂,一边与胭脂摊老板闲聊,这些话正是出自这位姑娘之口。
胭脂摊老板每日见人无数,对那酒馆的事早有耳闻,却是第一次听闻这般说辞,很有兴趣。
“姑娘从哪得来的消息?”胭脂摊老板问道,这可是难得的谈资。
那姑娘一边适用胭脂,一边漫不经心道:“整条街的人都知道,昨日酒馆老板还去季府门口大闹了一场,季大爷态度蛮横,理都不理。”
“胳膊拧不过大腿啊。”胭脂摊老板叹道。
那姑娘挑了两盒胭脂,问了价钱后付钱给老板,却没有走人,仍站在摊前与老板聊着。
“要说那酒馆的老板真是可怜,我一个小女子心里头同情她,却也帮不上她什么,我琢磨着晌午去那酒馆买两瓶酒,算是背地里拉她一把了。”
胭脂摊老板道:“姑娘宅心仁厚,那等收摊后,我也去买两瓶,可不能让老实人寒了心。”
那姑娘婀娜一笑,“老板你也是个善人,以后我还来买胭脂。”
胭脂摊老板傻傻地笑着,“还是姑娘好,姑娘好。”
曲宁听闻这番话,心里头敞亮了很多,再往前走,又有同样的论调传入耳中,这回是在肉摊前。
接着往前走,依然如此,似乎整个镇子每一个摊位都在议论这件事,故事在短短的一个早上彻底反转了。
曲宁不解,在看到自己酒馆招牌的那一刻方才恍然大悟。
这些人是沈安叶安排的,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昨日傍晚说得话,今日一早就见如此成效。
曲宁笑了笑,快步走进酒馆,酒馆里竟出乎意料地坐了一半的人。
纪书言忙前忙后倒酒端茶,见到曲宁,扬起灿烂的笑:“宁儿姐姐。”
曲宁应了一声,加入服务行列,陆陆续续不断有客人进来,半上午不到,酒馆里再次挤满了人。
曲宁没料到如此情景,留江明轩和曲小春在家养伤,她和纪书言忙到脚打后脑勺,却发自内心地高兴。
曲宁终于明白:开店,忙比闲好一百倍。
忙到吃中午饭,店里空闲下来,曲宁托腮沉思,忽得睁大眼,情况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