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巳时,沈安叶便出现在秦府门前。
他并未向门房表明身份,只道是沈家夫人有信函,托他亲手交到秦三小姐手中。
门房打量沈安叶,此人俊朗不凡,面无惧色,头上的金冠在这暗沉的天色下,依旧金光闪烁。
便与他道:“劳公子稍候片刻。”态度甚为恭敬。
少倾,门房出来了,对沈安叶作揖,“三小姐即刻便出来。”
“有劳。”沈安叶点头致意,面色平静地负手而立。
又过了一会儿,秦三小姐出门来,后面跟着她的丫鬟小珠子。
在看到沈安叶的那一刹,秦三小姐脚步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身后的小珠子则低下了头。
沈安叶面色和缓,对齐月抬手一礼,“秦三小姐安好。”
齐月叹了口气,回道:“沈公子有礼。”
沈安叶看着她,唇边似笑非笑,齐月知道,他再等她解释。
“沈公子若有空闲的话,可否随我来?”齐月瞄了一眼一旁的门房。
沈安叶会意,道:“请。”
齐月走在前头,小珠子不好意思地抬眼瞧了一眼沈安叶,很快又收回目光,牢牢跟在齐月身后。
齐月带沈安叶来到秦府不远处的一处僻静之地。
沈安叶一路走来,十分留心周遭,确定没有人跟踪他们,便道:“秦三小姐可以直言了。”
齐月的眼睛一红,“沈公子,我······。”话未开口,却垂下泪来。
在这世上,除去自己的母亲,沈安叶只为一个女人的眼泪而动容,那便是宁儿。
齐月这般模样,他毫不怜悯不说,心头积压的疑问倒让他生出了几分反感。
“秦三小姐,但说无妨。”沈安叶道,声音和缓,不急不躁。
齐月擦了擦眼泪,道:“沈公子,我知道是你,我一早就知道父亲为我定下的亲事是望江楼沈家。”
她这般坦白倒是沈安叶没想到的,他看着她,且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反抗过,可是无用。”齐月吸了口气,目光望向虚空。
“我是齐月,也是秦府的三小姐,我母亲去世得早,继母不待见我,父亲为讨继母关心,将我送去舅父家,也就是齐府,天不怜见,几年后,我舅父也去世了。”
齐月平静地向沈安叶描述着她的身世。
“继母不欲接我回府,我便一直住在齐府,在府里呆不住,我时常与小珠子出门玩耍,怕被人知道了身份便化名齐月。”
齐月笑了笑,“本来出府玩玩闹闹也就罢了,谁知道后来认识了宁儿,认识了公子。”
“头两个月,父亲叫我去前厅,我又见到了沈老爷和沈夫人,亲事便定了下来。”齐月说道。
“我知是沈家,又怎会同意呢?奈何我没有说话的资格,父亲和继母只把我当做交换财富的筹码。”
沈安叶点点头,齐月一番话听不出任何破绽,许是天意弄人吧,不过她并没有把宁儿算计进去,这就好。
小珠子却垂下泪来,“沈公子,这些年小姐吃的苦头你不曾知道,小姐当真是有苦难言。”
“小姐要强,不与公子明言,但公子细想想,这么多年,各种艰辛,小姐挨得是有多苦。”
小珠子抹着泪,且不说齐月此人如何,她受得苦,没几个人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