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管事,您慢着点。”门房虚张着双手。
岳茅忙镇定了神色,道:“快请,快请。”
“得嘞岳管事。”门房一哈腰,转身就跑。忽听得身后一声喊,岳茅大声道:“回来!”
那门房又似陀螺似的,几乎没有犹豫,转个圈又跑回来了,“岳管事您吩咐。”
岳茅思索着道:“让曲姑娘稍后片刻,我给小爷把药送去后,亲自去迎她。”
“明白岳管事。”门房再转身往外门走,这会却是没跑,只快步走着。
走了一阵子,没听岳茅再叫他,方又抬脚往外跑。
这边岳茅端着药,脚步也快起来,到了樊高身旁,急急放下端药的木盘,道:“小爷,曲姑娘上门了!”
樊高一只胳膊缠着厚厚的白色棉布,闻言一怔,说不出是喜是慌,干舔着嘴唇竟说不出话来了。
“小爷,您看您是想在哪儿见她呀?”岳茅问道。
樊高原地转了几圈,忽然一扬手,大声道:“更衣!更衣!”
说着话,便把左手小臂上缠着的厚棉布往下扯,这等样子,怎么见人?
“小爷不可!”岳茅急忙上前把住他的胳膊,“松开棉布,伤口会开裂的。”
“一边去!小爷用你管吗?”樊高一脚踢开他,右手甚是麻利。
转眼间,那一层层的棉布已经落地了,靠近手臂的那几层,浸上了暗红色,就像头几日城郊殷红的枫叶。
岳茅眼见劝不住他,只好道:“求您务必小心,这手臂可千万不可乱动。”
樊高不理他,心头满是喜悦与紧张。
待他换上了新衣裳,岳茅去门口迎曲宁,樊高等不及,跟着往外走,只想早一刻见到她。
岳茅引着曲宁往里走,樊高也已走到院中,见她忙转过身子,负手仰面而立,目光落在一棵落光了树叶的杏树上。
岳茅一惊,小祖宗怎就出来了?
再看一眼他的左手,他手指明明在微微颤抖,岳茅不禁一叹,他这般样子哪能负手?想必是手臂伤口拉扯得甚疼。
“小爷,曲姑娘来了。”岳茅上前道,“外头冷,别冻了姑娘,不若请爷进屋去吧。”
他寻了这个由头哄着他往屋里走。
樊高这般负手而立,看似面色轻松,实则伤口被拉扯,手臂一顿一顿地疼,再这样也坚持不住了。
于是点点头,转身往里屋走,全程只看了曲宁一眼,没与她说一句话。
曲宁心道,他定是生了我的气,怪我冤枉他,面上微微一笑,这傲娇的孩子啊。
“曲姑娘请。”岳茅伸手道。
曲宁点头,跟在樊高身后往前厅走,岳茅走在最后头。
走进前厅,樊高坐于上首,曲宁坐于一侧,刚坐好,立时有丫鬟上前问安斟茶。
樊高甚是烦躁道:“一边去,我不喝。”只因那斟茶的丫鬟挡住了他看向曲宁的视线。
曲宁忍着笑看着樊高,问道:“你的伤如何了?”
樊高总算正八经地看了她一眼,抬起左臂吹了口气,道:“早就好了!”
岳茅微微摇头,这话怎会有人信呢?果然,只听曲宁又道:“我瞧瞧。”
樊高一惊,似是很不高兴,道:“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