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宁。”是樊高先开了口,带着淡淡的笑意。
时隔多日再见樊高,曲宁但觉他变了,不再是之前那倨傲的样子,就连笑容似乎都含蓄了。
“樊高,好久不见了。”曲宁回道,唇边勾起一个淡淡的笑。
樊高扁了扁嘴,“他们说你死了,我不相信,我每日都来这里,可算见着你了,说你死了的人都是蠢材。”
曲宁噙起一个无奈的笑,刚还想他变了,两句话就破功。
“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曲宁柔声说道。
她是大人,尽管每次都与樊高不欢而散,却从来不曾记在心上,再见他时,又把他当成了孩子。
樊高鼓着嘴不说话,沉默一直又道:“我给你的兔子呢?烧死了吗?”
曲宁笑笑,“没有,兔子现在养在沈家。”
一听沈家两个字,樊高面上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沉默片刻之后,樊高忽得道:“曲宁,我是真心喜欢你,你信不信?”
又来了,曲宁是极无奈的,“樊高,你太小了,有些感情······。”
“我知道你不信,你不信就算了。”樊高哼了一声,侧昂着头。
曲宁抬头望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觉他眼眶红了,她极不忍心三番五次地惹乎一个孩子,可又不得不拒绝他。
樊高虽是表白失败,两人之间却没有尴尬,曲宁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姐姐面对一个不听话的弟弟。
过了一阵子,樊高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曲宁,“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选择沈安叶那样的人。”
说起沈安叶,曲宁心头一怔,如今他是皇商了,那樊府呢?于是问道:“樊高,你们府上如何了?”
樊高使劲抿着嘴,眼睛不停地眨动,似乎在极力压制什么。
曲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听樊高道:“我们要走了。”
“走?去哪里?”曲宁忙问道。
樊高不停眨动的双眼终于抑制不住地现出了泪意,“爹爹说去边关,再也不回来了。”
曲宁震惊地看着他,当今圣上多疑,他与季王夺位的时候,樊府明哲保身,两不相帮,眼下看来,圣上怀疑他们的衷心,容不得他们了。
“唉。”曲宁心头悄悄一叹,不知道该怪谁。
樊高深吸了口气,而后目光炯炯地看着曲宁,“曲宁,我是来与你道别的。”
曲宁闻言,心头一软,抬头看向他,道:“到了那边要好好的,听爹娘的话,可不能再任性了。”
樊高哼了一声,“我最讨厌听别人的话。”而后认真地看着曲宁,道:“不过,你说的我听。”
他鼓起嘴巴,撇了撇嘴,这句话估计是他长这么大以来,说得姿态最低的一句话。
曲宁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话来安慰他,忽得想起一件事,忙拿过钥匙打开门。
书局许久没人,一进门一股萧条的味道扑面而至,曲宁短暂地一顿,而后准确地从书架上捧出一摞书递给樊高。
“这是我的新作,画完了的,送给你。”
樊高忽闪着眼睛未接,“我拿走了你如何出版?”
曲宁眉眼弯下,道:“不出版了,这一套送给你,我再画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