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闻言点头,贺扬说得果真没错,“回乡去也好,宁儿不是常说嘛,是金子总会发光,望江楼不必非在京城不可。”
曲宁闻言又惊又喜,自打圣上登基以来,沈府的事务一日多过一日。
见沈安叶那般忙碌,曲宁就算是有心想回乡也不忍心说出口,说出来又走不了,只会给沈安叶增添心理负担。
很久沈安叶也没有再提回乡的事,曲宁以为他忘了,没想到,他都记着。
她看向沈安叶,目光中带着千万种情意,心道:“谢谢你沈安叶,无论何时,都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沈安叶与曲宁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而后道:“不过新帝刚立,尚需稳定,目前未到离京的时机。”
贺扬点点头,拿起甜品的时候多看了曲宁一眼,沈安叶说走便会想尽法子离开,他与曲宁的离别又要到来了。
离别这个话题似乎有些沉重,在这之后没有人再提。
沈安叶的这番话对曲宁来说就是定心丸,她信他定会说到做到,便开心地为董氏和贺扬介绍甜品。
几个人的相聚直到傍晚临近才结束,曲宁要留他们吃晚饭,董氏却说什么都不好意思再打扰了。
曲宁只得送他们出门。
董氏上了车朝曲宁挥手,“快回去吧,外头冷,宁儿得空就去将军府,我有空闲也会来望江楼找你。”
“好,婶子慢走。”曲宁回道,站在门口一直送到看不见马车了才回去。
接近年根,天寒地冻,尽管有手炉和毯子,回到将军府的时候,董氏全身都冻透了。
贺扬命人将地龙烧得更热些,又让人多拿了两床被子给董氏。
董氏笑着道:“等大夫人进了门,有了当家人,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贺扬道:“母亲为儿子操心二十年,儿子又怎会不操心母亲?”
董氏闻言,心头暖暖的,贺扬从来不会说话,董氏还是第一次听他口说心意,只觉一阵暖流流遍全身,竟比这地龙还暖。
“贺扬,来日请县主入府吃顿饭吧。”董氏说道。
贺扬一顿,而后道:“好。”
董氏见其犹豫,叹了口气道:“你要敞开心扉,尝试着接受别人。”
“母亲所言甚是。”贺扬抬手道。
“唉,你这孩子。”董氏摇了摇头,贺扬嘴上说得好,心里根本不会听她的。
可她作为母亲,怎能忍心自己的儿子一直守着一份无望的感情?
“贺扬,你清醒些,宁儿是个好姑娘,可她许了人家了,这世上还有别的姑娘与她一样好,就说这个县主吧,人家······”
“母亲,宁儿与此人不同!”贺扬打断她,神色凝重。
董氏惊讶地看着他,慢慢站起身来,不可思议地看着贺扬,心中惴惴不安,“儿子,你什么意思?!”
贺扬挺立在那里,一言不发。
董氏惶恐不安,拉过他的手,急道:“贺扬,你与母亲说实话,县主到底是什么人?”
莫非又是一个贺武零大夫人那般的人?董氏痛苦地闭上眼,将军府到底做了什么孽?一代又一代不得安生。
因着董氏方才无意中将曲宁与齐月相提并论,贺扬一时情难自抑,才说了那句有歧义的话,此时心头后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