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带着仆从一路步行去了酒馆。
到了酒馆门口,他却站住了,抬头看着门匾,翘着嘴角,念着上面的字“宁静的酒馆。”
他回头对身后的仆从道:“宁儿为何总爱取宁静两个字?”
那仆从陪笑,道:“许是曲姑娘性子文静。”
那人不屑地撇着嘴,“你可真能胡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瞧着宁儿文静?”
“小的有眼无珠。”仆从哈腰笑着。
江明轩站在柜台注意门口这两人很久了,前面的公子衣着不凡,甚是傲气。
两人对着门匾指指点点,却不走进来,不知所谓何事。
琢磨了一阵子,他放下手里的账本走出去,迎向门口两人,笑道:“客官您里面请?”
公子的视线从仆从门匾上移到江明轩身上,打量了他片刻,道:“你是谁?”
“我是这家酒馆的掌柜。”江明轩回道。
衣着光鲜的公子闻言愣住了,“你是掌柜?那曲宁呢?”
江明轩一听曲宁的名字,再瞧瞧这公子努力控制的焦急之色,心中不禁好奇他的身份。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那公子不回他,却眼睁睁地看着他,问道:“曲宁呢?”
江明轩心觉他无理,但酒馆打开门做生意,到底是少得罪人为好。
还未等他说话,那光彩的公子更加急了,逼近一步,道:“你是聋了吗?曲宁呢?”
“公子慧眼,我头几年耳朵出过毛病。”江明轩揉着耳朵笑,“看了不少大夫,总也不去根。”
“谁想听你说这些废话!”那公子急躁起来。
江明轩道:“公子说笑了,先头是你问我可是聋了?”
“有病啊你!”那人见江明轩这样子,只撩起衣角来要踹他,一旁的仆从忙拉住他。
然而他越是这般着急,江明轩越是怀疑他,就越是不想说实话。
论起胡诌八扯拖延时间,江明轩还未遇着对手。
公子暴躁,他身边的仆从瞧得清楚,忙上前对江明轩作揖。
“公子莫怪,我家公子姓樊,是曲姑娘在京城时候的友人,今次来了霞安镇,特来看看曲姑娘。”
这般一说,江明轩便明了,心道,怪不得这等心高气傲,原来是京城来的富贵公子。
江明轩微微一笑,对那仆从道:“曲姑娘不在酒馆。”
樊高关心则乱,深吸了一口气,“她去哪里了?可是不在这霞安镇?”
“公子莫急。”仆从笑着宽慰樊高,看向江明轩,道:“敢问公子,曲姑娘所在何处?”
她必然在霞安镇,樊高在来这里之前,特意托人打听了。
“曲姑娘如今不常来这酒馆,通常在她的漫画社。”江明轩不急不慢地说道。
他不喜欢樊高这目中无人的样子,念在他与宁儿相识的份上,告诉他也无妨。
但他故意不快些,知道樊高性子急,非要戳他一戳,让他难受。
仆从再作揖,“劳驾公子告知漫画社所在。”
江明轩想了一阵子,见樊高急得脸色都变了,方道:“我说了你们怕是也记不住,我为你们写下来吧。”
说完话,又不急不慢地回到柜台,慢条斯理地拿出纸笔,一笔一划地写上了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