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高犹豫的间歇,队伍簇拥着花轿走远了。
杜怀灵费了全身的力气才把樊高从人群中扯出来。
樊高听着那喜庆的奏乐声,直咬下唇。
杜怀灵喘着大气,道:“樊高,你听我说,宁儿没有骗你。”
“她早就跟我哥哥成亲了,之前只领了文书,今儿个是补办的婚礼。”
接着,杜怀灵详详细细地把曲宁与沈安叶成亲的所有经过说给了他听。
樊高抿着唇,心里就是无比失落,呆呆地望着那迎亲的队伍手舞足蹈。
杜怀灵见他呆若木鸡,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樊高,别看了。”
“小哭包。”樊高还是呆呆地望着队伍,嘴里却叫着杜怀灵。
杜怀灵斜了他一眼,“是杜怀灵。”
樊高似乎没听见,眼中闪烁着晶亮的水光。
“停!”杜怀灵惊讶着道,“樊高,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可不能哭啊。”
樊高闻言立时转过身子去,大声道:“你以为我是你?”
杜怀灵笑笑,心道,我方才都看到你眼中有泪了,且给你留三分薄面。
迎亲的队伍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街角处,围观的众人一路跟着队伍走,偌大的街头只剩下樊高和杜怀灵两个人。
杜怀灵正要走,见樊高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宛如看到了江明轩成亲那日的自己。
于是内心对他生出了浓浓的同情之意。
她道:“樊高,你想喝酒吗?我可以陪你。”
樊高依旧高昂着头,扁着嘴寻思了一番,这个时候似乎只有喝些酒才能让他冰凉的心暖和些。
“成,不过,我不想去曲宁的酒馆了。”樊高回道。
杜怀灵听到酒馆二字,难掩心头的落寞,“我又何尝想去呢?”
樊高问道:“那去哪里?”他对这霞安镇近乎一无所知。
杜怀灵想了一阵,道:“我带你去望江楼,喝最好的酒。”
樊高不屑,“最好的酒?多好?”
他人生前十七年在京城享尽了荣华富贵,什么美酒佳肴没尝过?
杜怀灵道:“你喝了就知道了,如今要喝到望江楼的酒可是不容易的。”
“我还不稀罕呢。”樊高哼道,花架子家的酒,不喝也罢。
杜怀灵想想那日樊高一直陪着她,便不与他抬杠,笑着道:“走吧。”
樊高嘴上说着不稀罕,到底别别扭扭地跟着她去了。
到了望江楼,杜怀灵要了位置最好的雅间,叫了酒楼最好的酒。
饶是她与沈家这等密切的关系,也只讨了一坛过来。
“你且好好珍惜这坛酒吧,下次可不定什么时间方能再喝到了。”
杜怀灵为樊高斟了一杯。
樊高一个字都不相信她,拿起酒杯干了。
杜怀灵无奈,“你慢着点,酒是需要品的,你这样喝,无异于囫囵吞枣,哪能喝出真正的味道来?”
“根本就没有味道,不赖我。”樊高说着,又干了一杯。
杜怀灵想他今日这别扭劲是因着心里不痛快,也就由他去了。
急急的几杯酒下肚,樊高的脸开始泛红。
“慢点喝。”杜怀灵笑道,“你脸都红了。”
樊高岂止是脸红了,分明有了醉意。
杜怀灵如果没看错的话,带着醉意的他,似乎有了些腼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