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吃了一顿饭,白生明则带了年礼去给南先生拜年。
南先生父母已过世,也没什么亲族,过年比较冷清,白生明便跟家中说了,作为学生,该去给先生、师娘拜个年。
大伯和大伯娘也一同前去谢师,白半夏则带了小草跟着一起,主要是带小草去陪南芊玩。
因为大年初一有规矩不能动刀,许多人家早早就做了多道菜肴,白半夏他们也准备了不少,这会儿就提了食盒,也带了一些作为年礼送给南家。
“我来拿。”齐镇主动做了苦力。
白半夏有些无奈的说“我力气大着呢。”
“那你不用你干重活。”齐镇说道。
大伯娘低低的笑了一声,小声跟二郎说“小齐就是心疼咱家半夏,我瞧着两人挺合适的。”
二郎哥也笑了起来,“我以前就想谁要是想娶我妹子,我可得好好把把关,但如果是齐镇,还是挺信的过的。”
两人说话声音压低了,但哪里逃的过耳力好的人?齐镇嘴角带了笑,白半夏脸颊也微微泛红起来。
好像没见齐镇对其他人这么好了,不应该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大夫吧?白半夏心里砰砰的跳起来,被大伯娘一说,她脑海里就突然跳出了一个念头。
要是齐镇跟她成亲,不就不会被人拐跑了吗?
可是……她飞快的看了一眼齐镇的侧脸,这么好看又这么有本事的男子,肯入赘她家吗?
如果她不坚持招婿入赘,那就要跟家人分开,她也不想。何况齐镇记忆没有恢复,谁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家世?
应该不是普通人吧?
这么一想,白半夏热腾的心又凉了半截子。
齐镇在旁边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不知道想到什么了,一会儿脸上带笑,一会儿又微微皱起了眉头,便小声问“怎么了?”
她的思绪突然被他打断,好像心底的想法被他发现了似的,脸一下涨红起来,“没、没什么。”
齐镇猜到了什么,唇角弯了起来,低声说“晚点送你点东西。”
“什么?”她有些吃惊的看他。
“新年礼物。”齐镇笑着说。
刚刚家里人多,他也不好当众给她,只想着没人的时候再说,见她脸红,就突然想先告诉她一声了。
“什么东西?”白半夏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心中雀跃起来。
“你看到就知道了。”齐镇一副保密的样子。
很快他们到南先生家,进门就给南先生一家拜了年,送上了年礼。
“生明,你这礼太多了,为师受之有愧啊。”南先生有些惭愧的说,“说起来你们才是我家的恩人呢。”
他指的是南芊之事,但为了南芊以后的名誉不能直接提起。
“给南夫人看病不是我做大夫应该的吗?”白半夏笑着把话引了过去。
“那也该道谢。”南先生郑重的行了一礼。
两方寒暄一二,大伯和大伯娘跟南先生交谈起来,小草则和南芊两个小姑娘手拉手去玩了。
齐镇朝白半夏使了个眼色,两人就说出去走走。
等出了南家,走到无人处,白半夏已经迫不及待的问“是什么好东西啊,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
齐镇笑着取出一个小木盒,递给了她,“仔细拿好。”
白半夏接过去,心道难道是根玉簪,易碎品?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木盒,露出了一个圆形带手柄,镶嵌了碎宝石的东西。她急忙拿起来,翻过来一看,果然另一面是块镜子。
这时候叫西洋镜,别看现代镜子不值钱,可现在的西洋镜可是稀罕东西。
白半夏拿镜子照了照自己,激动的脸都红了起来。从她穿越过来,就没有这么清晰的看过自己了,家里铜镜都没有,就是在布铺照的铜镜也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清。
“西洋镜?这也太贵重了吧?”她回过神看向齐镇,“你哪里来的?”
“帮知府办事赏的。”齐镇面不改色的说。
白半夏松了口气,西洋镜虽贵,但也不至于稀罕到千金难求,她在西关城就见到过几次。如果是知府给的,倒也说的过去。
她又照了照自己,笑着说“这可是个好东西,你就是留着当聘礼也足够了,可想好就这么送给我了?”
“不用想,就是给你的,以后还会有更好的东西,我都会给你。”齐镇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字字都像是在表白。
白半夏的脸烧了起来,有些不敢直视他,心脏也快跳出了心口。
“你……”
她想问点什么,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朝他们跑来,大声喊道“姐姐,快去看看,先生娘子昏倒了!”
白半夏吓了一跳,急忙把西洋镜装回盒子里收好,看向满脸焦急的小草问“怎么晕倒的?”
“就突然晕倒了,南芊都急哭了。”小草说。
白半夏朝齐镇使了眼色,两人带了小草快速赶了回去。
南夫人已经被南先生抱回了屋里,南芊和南诚守在床边,南芊眼睛红红的,南诚也是一脸的焦急。
“别急,我先给夫人把脉。”白半夏安慰了他们一句,随即坐在床边抓了南夫人的手腕把脉检查起来。
这一把脉,她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南先生张嘴想询问,但到底性子稳重,没有着急打断她,等她放下南夫人的手,才询问起来。
“半夏,内子是什么病症?”
“南夫人有孕了。”白半夏说道。
南先生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随即露出喜色,不敢置信的问“有身孕了?”
白半夏点点头,“一个多月,还不明显。”
大伯娘松了口气,笑着说“这是喜事啊,恭喜恭喜。”
南芊也破涕为笑,拍手说“我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我就不是最小的,我也能当姐姐啦!”
南诚也笑起来,说“娘没事就好。”
白半夏神色却有些凝重,只是这时候她不忍给大家泼冷水。
“半夏,是还有什么问题吗?你但说无妨。”南先生察觉到了白半夏欲言又止。
都是熟人,白半夏也不想隐瞒,便开口说“南夫人之前生病太久,身子亏空不少,后来经过调理也有好转。但此时身体还是太虚了些,此时有孕的话,孕期可能十分辛苦,生产也是格外的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