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只用来洗衣物，没洗菜，但是南九想一想，也觉得有些恶心。
事实上这水到底干不干净，也没办法去检测，反正这种四处流通的河水，肯定不如自己当初乡下那直接从山涧里流出来的小河干净。
所以这解决饮用水的事情，也是迫在眉睫的。
于是当即便起身要去拿地图来，给墨痕息看，上面自己都标注了可开井凿水渠的地方。
“干什么去？”墨痕息舍不得将她放开。
“拿地图啊，大好的光阴干嘛就这样浪费，正好你也得空，给我出出主意，有什么不妥之处，也好早些改了。”南九说得有理有据。
墨痕息无奈地松开手，忍不住叹息，“妹妹，今天大年三十夜！”能不能不要这么上心？
“我知道啊！可是为了给大家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还是不要出去，还不如在这屋子烤火，一边商量正事，两全其美。”南九认真地说着，一面搬来了小脚蹬，往架子上面翻找自己早前准备的那张地图。
一面找一边念叨：“也不知道上弦姐给我收到什么地方去了，我都说了放在这里就好，我搬个凳子就能看到了。”可是连翻了几个图轴都不是，一时有些着急起来。
墨痕息见她如此认真，虽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不忍心辜负了她这份为人忧劳的真心，只起身走过来，在她身旁不远处隔壁的花瓶里抽出一支图轴，打开来看，正是黑虎沟那一片的细致堪舆图，便问：“是这个么？”
南九垂头一看，顿时满脸惊喜，“是呢！”旋即便朝墨痕息转过身来，伸开了双手，好似那想要讨要抱抱的小鸟。
墨痕息无奈又宠溺地放下图轴，张开双臂。
南九纵身一跃，便直接跳到他的怀中，“你怎么知道的？”
墨痕息指了指画轴顶端挂着的一张小条，上面标注了一个‘黑’字，“可见你平时是有多粗细大意，上弦姐是怕你记不住，到时候一个个打开，所以直接给你做了记号。”
南九这也才发现，还真有记号，“那她怎么不给我说一声，亏得我还在那里找了这么久。”
“还不是阿九你这样冰雪聪明，上弦姐可能觉得你看出来了。”
墨痕息这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心夸赞，还是有几成拍马屁的成分，南九都没去追究，毕竟这话的确是好听，叫人听了欢喜。
从他怀中安全落地，便去拿了图轴，迫不及待地一手拉着墨痕息就往火炉边的厚毯坐下，然后将图轴铺开，指了指上面自己分别用黑色炭笔和朱砂笔画出来的地方。
“黑色的地方分别是原来的水井和一些极有可能开井的地方，至于这红色的朱砂线，是我打算修建的沟渠，这沟渠和咱们乡下浇庄稼的沟渠不一样，这个我打算给石块砌死，到时候里面用竹竿做水流管子，不过这竹竿寿命不长，得时常更换，到时候这砌死了的水渠还得一点点挖开，所以这竹竿好像行不通，铁管倒是能多管几年，但也难免生锈腐烂，而且成本也过高。”
若是有塑料管就好了，可是自己私底下打听过了，这橡胶树都还在大洋彼岸没被引过来呢！
哪门子找塑料管？连胶都还没办法提炼呢！
不免又叹了口气，朝认真听着她话的墨痕息问道：“景澜，你说我上哪了找一个东西来代替，有铁管的牢固，有竹竿的实惠。”
墨痕息明白南九的意思，这就好比他们在老家和玉阳城住的宅子里，直接用竹管从井中或是山泉引水到家中，这样一来就不用总去挑水打水，用水的时候只需要开一下门阀，就能自动有水灌进来。
这便是阿九从前说的自来水。
方便是方便，但这竹子的确总是需要更换。
只是家里用还无妨，到底不算多，更换起来也还算是方便，可是现在按照阿九的意思，居然要到处铺满这管子。
这不现实。
于是便劝道：“阿九你能替他们打井，不用像是从前跑那么远去挑水，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范不着如此费劲，你可晓得这要多少财力人力，才能达到你所想的效果。”
南九却是想，既然做了，就尽力做到最好，“我如果只是打井的话，那等于什么都没做，何况你从前又不是没挑过水，该知道这一天花在挑水上的时间是多少？不但如此，挑着一旦水走那么远的地方，又是多累。所以如果这自来水的能成功，虽然财力人力花的大，但算起来，物有所值。”
墨痕息听得这话，一时间不得不去想，这男人和女人当真是有些区分的，他哪里会想到这些个细节。
所以别说，阿九所言还甚是有道理，这安装好了自来水，一来可以保证大家的饮水安全，二来也节约了大家每日花费在这挑水上的人力和时间，完全可以去创造被的价值。
这大概便是阿九所说的商人思维了，一时间也不得不佩服，不过他还有一个问题，“不管你用了竹子或是想办法弄得铁，但这投下的去银子……”
竹子都不定时地维护更换。
这不得要人工么？
南九则道：“赶路途中，路边讨杯水有时候还要钱呢？我这千辛万苦将干净卫生的水送到他们家中，从此以后给他们节约了无数的时间，不要再日日重复这无聊的挑水活动，每年收取一点小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更何况你也说了，不管是我选择哪一种，后期都是需要维护的，那不得雇人啊？”
墨痕息听着她这番话，最后只总结出来一句话，“我懂了，羊毛出在羊身上。”
不过话音才脱口，就被南九一下伸手捂住了嘴，“我才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改造的他们的生活环境，不能我一个人无私做奉献吧？大家也是要出力的。”
墨痕息挣扎着，“我觉得你就是嫌他们每日去挑水浪费时间浪费人力，黑虎沟你两个工坊呢，到时候开工人员根本就不够，你分明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