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南九忽然想到了什么？眼里露出狡黠的笑容，“那暗河总不能从码头一直延伸到他们许家后院吧？这东西肯定还是要再咱们眼皮子下的船上运走的，到时候仔细查一查。”不如黑吃黑！
她余下的话虽没说出来，但真应了刚才她那句心有灵犀一点通，墨痕息显然已经猜到了，“东西可以劫下，但却要立即烧毁。”
南慕白也赞同地点头。
南九原本还想说可惜了，然而听到南慕白也赞同，一时有些失望：“不是大洋彼岸来的珍珠香料象牙玛瑙琥珀宝石么？”白花花的银子要烧掉？
“你知道曼陀花么？”墨痕息忽然问。
南九当然听说过，但真正的曼陀花又叫山茄花，不过一般这个名字出现在自己所看过的小说或是电视里，必定是剧毒，而不是这真正意义上的山茄花，而她现在所存在的这个世界又有些错综混乱，让南九忍不住就想歪了。
而且还是西域来的，于是便忍不住道：“怎么，难道有毒？”
南慕白点了点头，“不错，此物乃剧毒，大唐东元年由西域商人引入大唐，因为花朵艳丽绚烂，十分受贵族追捧喜爱，本来是相安无事的，到了道宏年间，在胭脂滩一艘来自大海彼岸的船上下来了一群金发碧眼的西洋人，他们信奉天主神，到处传教收纳信徒，但凡信奉天主神的教徒，生病是绝对不去看大夫不吃药的，甚至还要禁食，实在撑不住了，便服用他们送的金膏。”
南九听着，怎么就觉得这东西好像是那东西。
但算着时间，这东西应该还没出现啊？心里十分诧异，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些西洋人的天主神，可能就是西方的邪门歪教了。
毕竟自己那个时代的道教里，还不是有许多打着道教的邪门歪道？
反正信奉的肯定不是正经的天主。
天主是不会让自己的教徒吃那种东西的。
果不其然，只听墨痕息接过南慕白的话继续说道：“吞下这金膏之后，病人的痛苦起初的确有所减轻，大家也都信奉为神物，这些西洋人也趁机收了不少信徒，但是到后来，再生病，这金膏必是要翻倍的用，才会见效，可是除了第一次入教的时候会送一丁点之外，往后在需要便要银子来买。”
或者，自己可以介绍十个入天主神教，然后可以免费领取一份金膏。
南九听到这里，脑子里冒出来的是传·销。
不过并没有插话打断墨痕息的话。
“那金膏不贵，所以拉不到人入教会的老百姓，只能砸锅卖铁去换这金膏，有的甚至卖儿卖女。其实到道宏二十一年间，已经有人察觉出这天主神教的企图阴谋，这金膏也绝非什么好东西，只是那时候的天子却也深受这金膏迷惑，他自己也吃，还如何能阻劝老百姓？”
因此道宏年二十五年，原本盛世繁华，被诸国甚至是大洋彼岸都甘愿称之为天国的大唐开始出现了内乱，又赶上天灾，无处**接二连三起。
各处诸侯更是点燃了狼烟起事。
但大唐实力与雄厚底蕴终究摆在那里，后起的外姓之秀们就算再怎么折腾，终究是没能争得一席之地。
战乱一直延续到了道宏三十二年，唐宏帝惨死乱刀战马下，其孙唐云帝继位，头一件事情就是禁海封国门，驱逐斩杀西洋人，但凡与天主神教有关的东西，一律焚烧，一时间可谓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但不少大唐子民早已经离不开了天主神教的金膏了，自然是负隅顽抗，为此又斩杀了不少大唐老百姓，唐云帝也因此落了个残暴之君的影响。
他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才将这金膏之难平定，后重农桑推科举，不拘一格降人才，慢慢让这战乱了不少年的大唐恢复生机，也给后来的帝王打下了好基础。
只是也没坚持三十年，大唐又开始走向下坡路，这国运可谓是一波三折。
到了先皇唐烈帝的时候，更因为接二连三的天灾，使得边陲远地的诸侯们趁机掌把权政，已隐隐有小国之模。
偏先皇烈帝早逝，膝下唯有一幼子，便是当今大唐天子，那时候他还尚且年幼，身体也十分孱弱，据说先皇去时曾留下旨意，其长姐煜公主辅政。
此举引来宗室和朝廷百官不满，一度怀疑其圣旨乃伪造。
“而且先皇在世的时候，煜公主曾经提议开海市，虽是没成功，但先皇还是在她的游说之下，允许西洋人进入大唐境地行商。”也正是这样，所以现在能在大唐与诸国之间，看到那金发碧眼的西洋人。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一项不对付的宗室与朝堂百官竟然站在了同一阵线，一致反对煜公主辅政。
就这样吵吵闹闹中，煜公主将当时飘摇不稳的大唐稳定了下来，也承认了诸侯们自立为王的存在。
当然也不是平白无故承认自己的山河疆土成了别人的，而是这些诸侯虽然自立为王，但却是附属藩国，每年还是得往大唐进贡无数珍宝。
南九其实对这位煜公主是十分陌生的，虽然在老百姓口中提起时，她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当今天子能坐稳龙椅，她功不可没，不然这皇室宫廷内乱，还不知道要闹多少年，到时候吃苦受罪的可都是老百姓呀！
可事实上，南九发现自己对她的事迹极少，就晓得她是个厉害又了不起的人物。
但对于宗室来说，她就是千古罪人，将这大唐疆土白白拱手送人。
如今听得墨痕息和南慕白你一言我一句地说，忍不住感慨道：“其实我觉得当时局势动荡，天子又尚且年幼，即便是国力支持开战，可兵权交出去着实危险，谁知晓还能不能收回来？若是对方转头支持别的皇室子弟呢？而且开战必定要见血，不管是哪一方，只怕在煜公主眼里终究的是大唐的老百姓，所以还不如承认诸侯们，不但如此诸侯国每年上供无数珍宝，变相继续再缴税，对于大唐来说，没什么损失。”
最重要的是保全了老百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