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吃饭去了。”南九是断然不敢说,去找风鬼月了。
二娘这里如今只怕还不知道风鬼月与阿绡再一处了呢!又怕二娘察觉出什么,连忙转过话题,问道:“李太夫人今日怎样?还要几日才能恢复正常啊?”天天这样扎针,是个如花似玉的人也都给扎成荔枝壳儿了。
昨天的针眼还没长好,隔天又扎。
“约莫十来天吧?樊娘可还会来你这里?”谢怜问道。
“必然是要来的,怎了?您与李太夫人说了么?她怎样讲的?”南九打起精神来,连忙问着。
有些担心,李太夫人会不会不愿意见樊娘?毕竟老太太年纪大了,心思不好摸呀。
谢怜只回道:“她倒是愿意见的,只是总觉得樊娘母亲的死,她有责任。”
“有什么责任啊?别是担心樊娘会怨恨她?”南九猜测道。
依照她对老人家的了解,基本是百分之八十的老人都会把那些莫须有的过错揽到自己的身上去。
果然,只见谢怜点了点头,“正是这样的呢!我就是过来与你说一声,你自己看着,怎样同樊娘说罢。”又看了看她这乱七八糟的桌案,“你若没空,喊个人来收拾收拾,自己也莫要太认真,休息要紧,瞧你那眼眶,乌青一片呢。”
说着,就起身往自己的药箱里翻找,不过却没找到,便道:“等上弦那丫头回来,叫她去我那边给取个香膏,用来擦一擦那眼睛。”
“多谢二娘,还是二娘最疼爱我了。”南九连忙道谢,起身过去拉着她的手臂撒娇。
“我疼你有什么用,还得你自己爱惜自己,做不完的就明日再做,少熬夜才好。”好几次她晚上起夜,都看着这边的灯火亮着。
不必说,肯定是阿九熬夜了。
这厢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准备要走,忽又想起南荷家的事情,“你祖父这几日又问姑奶奶的消息,倘若再问,不知道该如何回才好。”
“不着急,景澜如今不是在都城么?这么一大家子就算是忽然消失了,可是高升表弟和表姐夫参加过科举,必然是有记录在案。兴许景澜已经查到了,信就在来的路上呢。”其实南九也着急,但这事儿急不得啊。
谢怜叹了口气,“那信,再问的话,我就说信在路上了。”
南九想着也行吧,送她到了门口,回来又坐在椅子上发愁,直至云阿绡去见风鬼月回来,给她带了些小糖人,说起街上的事情,南九这才精神了些。
阿绡一边与南九说风鬼月带她出去玩, 一边收拾着的确有些凌乱的桌面。
只是南九见着她收拾过的样子,跟那没收拾过一样,不由得有些发愁,“阿绡啊,这些账本书籍,你好歹选择一样大小的叠在一起啊,你这大大小小的都给垒在一起,参差不齐,堆放不稳就算了,还显得乱七八糟的,翻找的时候也不方便。”
“哦,那我重新。”云阿绡又给推到重新整理。
南九看不过去,将糖人全部含在嘴里,然后自己动手。
没一会儿便自己收拾好了,不由得感慨道:“果然,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又有些忧心地看着云阿绡,“阿绡啊,方才二娘还说指望你学会做这些琐事,磨砺一下你的心性,可是我瞧着有些艰难啊。”
“学这些也没个什么用,我觉得与其让我做这个,还不如叫我去代替莫挲邺大哥守在大门口。”云阿绡就不爱做这些细致活儿,兴许别人觉得简单,但她就觉得太麻烦了。
而且整理起来作甚?反正最后都要弄乱的。
简直就是多此一举嘛。
正说着,谢上弦便回来了。
去的时候怀里抱着厚厚一垒账本,现在怀中依旧如此。
阿绡连忙走过去帮忙接,“怎又送了这许多来?”
南九比她更发愁,她现在看到账目就觉得头晕目眩,“郑之诚他们最近忙么?”不忙的话来帮忙整理一下啊。
“小姐不必想了,我来的时候就问了,他们这一阵子也忙得很。”工坊一个挨着一个建,生意一单接着一单也不停歇,日日夜夜都有货物进出。
账房先生又没招到新的,如今只不断从这里拨去工坊里,眼下郑之诚那里都没几个人了。自己都事情都做不完,哪里有空来帮南九看总账?
何况南九这只需要带眼睛看就是了,郑之诚他们那边还要反复核对计算几次呢!
这样说起来,郑之诚他们那边更累,便道:“得空还是再招些账房先生吧,我瞧郑管事娘子这些天,都专程给他送饭菜来呢。”
忙得这样夸张么?南九有些吃惊。
谢上弦见此,“您也别这副不信的表情,虽说各处工坊的细账不走这里,但是总账却是要送到他们那里来的,每月或是没三个月送一次。而且这蜃海楼这么多人,里里外外护卫丫鬟还有书院那边,但凡是从蜃海楼领月钱的,都要他那里给结。”
尤其是书院那边,南九又添了许多人呢!
这些南九还真没细想,如今听谢上弦说来,的确是工作量加大了不少,便道:“那你也不早些提醒我,我整日事情那样多,也没主意到。”
说罢,便让阿绡去给向大那头传话,再招些账房,不拘何处人,只要身家清白,没有任何案底,都可以前来应征。
顺便也将这账房的待遇提高一些。
转眼到了书院那边上了课,樊娘也过来了。
南九知道她的秉性,也就直接开门见山说起樊娘还有李太夫人这个姨母的事情。
樊娘着实给惊了一下,不过欢喜更多一些,并没有像是李太夫人担心的那样,会怨恨她。
毕竟樊娘在父母去世后,吃了不少苦头。
当初嫁给霸天虎,也只是没有更好的选择而已。
也幸好她赌赢了,霸天虎的确是个不错的丈夫。
不然的话,便是两样的人生了,尤其是她有着这样不俗的样貌姿色。
因此自然是愿意去见李太夫人的,甚至有些责怪南九,“小姐该早些告诉我才是的。”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