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少龙不解,“可是咱们自力更生不好么?”
好是好,但是自力更生那也要看本事,虞申不是看不起儿子,想要挫儿子的锐气和那激励之心,而是这一切也不单是一个人就能撑起来的。
就好比没有强兵,只有良将,那也是不可能打得了胜仗的。
东家这身边,是得多少人才啊,不管是旱地上还是水面上的,样样懂,行行行。
可虞家庄呢?上哪里找这么多强人去?何况地理环境又大不如这蜃海楼。
于是只叹着气同儿子解释道:“你有这个心,就已经足够了。”又见时间不早了,自己还要赶回去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呢。
因此便同儿子告辞,“我得回去了,你在书院里要听话,万不要像是往前那般与同窗发生争执。”
打架就算了,关键还打不赢人。
重点人家还是个小姑娘,这事儿虞申提起来都觉得有些替儿子丢人。
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走了。
虞少龙自然是一一应了,一路送他到书院大门口,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只是也没马上回去,而是朝着蜃海楼最高点,也是中心点看去。
那里便是东家所居住的地方,每日里来来往往的人,他们都在为下面的老百姓们奔波。
其实在虞少龙的心里,他也梦想着有朝一日从这书院里毕业,然后也能同那些人一般。
他想为这交界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生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百姓们,尽一点点绵薄之力。
可是他更想回到自己的老家,那里兴许没有像是黑虎寨那样独天得厚的地理条件,下面还藏着矿洞,也不合适建造各种工坊,但正是因为没有这些工坊,明琅河的老百姓们都少了一份收入,他才更要回去给他们创造机会。
这一阵子他考虑了许多,其实明琅河很合适建造船厂,那里地势低矮,木头很好运送,所以已经想好了,等自己这文化课过关了,就去学习造船。
不过此事他还没同父亲商量,等着下一次沐休的假期多几天,回家去和父亲好好相商。
南九这边,从虞申那边得了数目,大致看了一眼,“我听易大哥说了,受灾不轻,他那边人口将近一万了,这些东西只怕是不够吧?”
谢上弦回道:“他多半想着,是来讨要东西的,能给就不错了,哪里还敢狮子大开口,所以不敢写太多吧?”上次瞧着这虞申,还意气风发的,今儿瞧见却是看着一脸老态,两鬓间都染了霜白,只怕正是为此事担忧的。
南九却叹着气道:“说来这虞家庄那地方,我和大家也不是没商量过,只靠着种地打渔,想要提高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是断然不可的。”
即便是修了水渠,控制了水灾,庄稼能得到好收成,但也只能是吃饱而已。
于是当下做决定,“这几日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好像没有,怎么了?”谢上弦疑惑,“莫不是小姐打算去一趟?”
南九正是这个打算,“这明琅河一带,我还没去过,总是听大家说也没什么用,到底要亲眼看到了,才晓得那里到底合适什么。”农耕畜牧,总是有合适的一个吧?
谢上弦闻言,“那我这里安排一下,小姐明日几时走?”
“早些吧,那边远,还不晓得晚上能不能到呢?”正好也能出去躲着三婶几天。
这样打定了主意,晚上南九与谢怜那边说,便自顾做准备,隔日便往明琅河方向去了。
她是跑了,可是龙小二这些天几乎都回蜃海楼来,按理他该歇在那石厝镇才对,这样的反常举动,自然是引起旁人的注意。
这不,就叫丰慎儿给发现了,尤其是她连续看到这龙小二在附近出没。
若南九在,他是来找南九,倒也能说得过去,可是南九这不是去了虞家庄么?
这一上心,便看出了端倪,尤其是李信总忽然不见了,偏偏还是那龙小二出现在附近的时候。
因此这日便堵在门口,那李信正和龙小二分别,鬼鬼祟祟地从后门探头进来,却没料到一下被站在门角的丰慎儿一把抓住,“妹妹这是做什么?”
李信当即给吓得连要将头给缩回去,可是为时已晚,丰慎儿已经将她给拉住了,“我这几日里,总听到鸟啼,这也奇怪了,这都秋末了,咱院子里梨树上的鸟都搬家了,哪里还有鸟叫呢?”
李信听得此话,就晓得是瞒不住,慌里慌张地朝她求道:“嫂嫂,您可得帮我,千万别说出去。”更不能叫那南家的三夫人不知道。
丰慎儿其实没真看到她和龙小二偷偷私下见面,只是随口一诈,没想到还真是。
但说起来,这蜃海楼是十分开放的,何况男未婚女未嫁,见见面不算什么过份的事情,反正这样偷偷摸摸的。
只是前阵子那南家的三夫人才看中了阿信,虽现在那南斐心仪阿酌,可是谁知道南三夫人心里怎样想的?于是当即只问道:“几时开始的?”
李信犹豫着,不知该怎样说才好。
见她半天不语,丰慎儿换了个说法,“你就说是在南三夫人之前还是之后?”
李信想了想,“应该是之前吧。”虽然表明心意是在之后。
但此前她的确对这龙小二有几分好感的。
那龙小二亦是如此。
说罢,见丰慎儿凝眉不言语,有些着急起来,“嫂嫂,他也不过是在外面得了些好玩好听的,送来与我,说给我听听罢了,对我并没有什么过份的举动。”
“我没不信你,我是担心南家那边。”也不知道阿九晓不晓得,丰慎儿有些担心。
没想到李信却道:“龙二哥说,阿九姑娘是知道的,他知道南三夫人的意思后,就去找阿九姑娘了,阿九姑娘是同意的。”
“这,当真?”丰慎儿有些半信半疑,倘若真是这样,万事有阿九,倒不用太担心。
“自然是真的,只是阿九姑娘也有顾虑,所以她让我们等南斐公子和阿酌订了婚,再大方来往。”免得那南三夫人乱想。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反正只要阿酌能幸福,自己也能嫁所爱之人就好。